反叛军一路溃逃,看起来零散的不成样子,但当回头看到没有追兵跟来时,他们却又陆续地聚集了起来。
在战斗前,这支部队已被艾米分成了五路,并定好了各路溃退后的集合点。有了艾拉分兵渡海后士兵难以聚集的经验,艾米提前将粮食分到了集合点。哪怕是为了得到粮食,这些士兵也不得不按计划到聚集点旁汇合。
话虽如此,为了防止随便有个人被俘后就泄密,这一项计划的具体内容是只有每支小队的百夫长才知道的,对于大部分士兵来说,这真的就是一次大溃退。部队难免会因此分散,士气难免会低落,再加上被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军追击的战斗损失,最后在各据点集合起来的人数,已经远小于作战之前。
就连知道艾米计划的参谋团成员乌尔夫也有点情绪低落。他因为是学院出身,没有指挥部队的经验,所以埃斯特拉德和亚尔马尔都去带着一支部队撤退了,他却还留在艾米带的身边。
“参谋长,我们这一路都是瑞典王一手带出来的亲卫队,损失还好。但其他各路的人数应该不容乐观。我估计,损失起码在五成以上。”
“并不完全是坏事。我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多,那些身上什么都不带都跑不过敌人的孱弱的人、跟着百夫长一起跑都办不到的人、以及完全没有作战意志的人,跑了就跑了吧。把粮食分配给剩下的那些人,更有利于我们的作战。”
“粮食本来就紧张,我们还故意给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截了一些……”
“图卢阿坎邦给的粮食正好在这时候发挥作用。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想不到我们另有粮食的。如果不把这三天的粮食给他,他发觉是诈败后继续追击,要躲开他,耗费的可就不只是三天的粮食了。”
“为了诈败,我们的武器得丢了一半,那可是铁器啊。我们一丢,被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军捡去一用,双方的力量差距就更大了。”
“放心吧乌尔夫,我只是审量了我们手上握着的东西,确定了可以丢掉的东西而已。”艾米说道,“想想之前,我们给洪都拉斯白送了一批武器,最后不还是全赚回来了。这是为了得到更多利润而做的必要投入,做生意时学到的。”
“可是参谋长,你嘴上说的那么有余裕……为什么我看你还是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因为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真的没有追来。”艾米的眉头扭成了几个结,“按理说,他至少会死死追着我们这一队的。一队都不追,这不合理,实在太不合理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有着这样的担忧,但内萨瓦尔科约特尔什么都没做,艾米也就什么都干不了。在安抚了兵士们的情绪后,她把目光放到了接下来的行程中——要抵达墨瓦腊泥加,她们还需要穿过至少五个城邦。
为了躲避城邦的耳目,避免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收到消息后产生警觉,五百人的亲卫队规模还是太大,需要进一步地分散。于是艾米将他们分成了十人左右的小组。她牢记艾拉穿越黑海海峡的教训,没有把集合地点直接设在墨瓦腊泥加,而是规定了每天集合一次。
每天清晨,士兵们排队领取半天份额的粮食,在听完艾米从反叛军中特地抽出来的当地向导的介绍后就开始各自行动,并在傍晚时分在早上预定好的地点重新集合,领取晚上的食物。通过控制口粮的方式,她确保士兵们不会离开队伍,擅自行动。
行军一开始还算顺利。但是一周之后,一种奇怪的疾病开始在军中扩散开来。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头晕目眩、恶心呕吐、四肢发软,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是太久没吃盐了。”吕贝克的商人跑过来说道,“我当初只想着屯粮食,没想着要当军粮用,所以没准备好盐!”
“你的意思?”艾米对这商人这么主动地跑出来感到惊奇。这几天吃他屯的粮食时,他一直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给点资金,让我去附近的城邦采购一批,给有症状的士兵舔一舔病症就好了!”商人嬉皮笑脸地搓着手,“交给我办,保管把价钱给狠狠压下来!”
艾米知道这商人肯定是想中间吃回扣。但队伍的其他人要么不方便出面,要么就是没做生意的脑子,让吕贝克的商人中间赚一些,她也认了。
商人拎着几袋可可豆笑呵呵地往附近的城邦跑了。而艾米则让部队暂时原地休息,等待商人的消息。
傍晚时分,那商人带着几个从城邦里雇来的驮夫,背着几袋盐回来了。给的可可豆都已经用完了,按商人的说法,战乱期间,盐也和粮食一样涨价了,装在袋子里的只有最便宜的那种粗盐巴。
艾米没心思细究这个事情,把盐巴分给士兵们舔食后,稍作休息,士兵们就恢复了精神。
今天行军已不可能,艾米准备在原地再休整一天。士兵们生火做饭。等吃饱喝足了,那个商人又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大人,这次去采购盐的时候,我打听到了一个可能有些重要的消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