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艾米身旁的武士们纷纷站起了身来。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醉酒,也不管有没有收到召集的命令,骂骂咧咧地就朝着神殿冲了过去。剩下的人有的觉得继续在阳台上看戏有些不妥,但又不知能做什么,有的则是是在醉的无法行动,只能在留阳台上议论。
房子的主人醉的不轻。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冲着街道下方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他说道,“很久之前从大神殿逃走的那个女奴,怎么又往大神殿跑回去了?”
艾米听在耳里,在一旁问道:“从大神殿逃走的女奴?”
“会碎剑术,又是女的,应该就是了……啊呸,那次她从金字塔顶端逃走,可害我们受了不少罚。可这次怎么就穿了衣服?我觉得还是不穿……比……比较好看。穿了衣服,都认不出来了。”
他的嘴里逐渐冒出胡话,听得艾米直皱眉头。却见那主人拍了拍脑袋,又使劲晃了晃头:“应该是错觉,要不就是梦。她的那些同伴早都已经被我们吃完了,现在没事往神殿里跑回去干什么?下次做梦还是希望见到不穿衣服的,嘿,当时扒她衣服时我在场,那身材可是好的很……呕!”
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房屋的主人吐了出来。几个外乡的女佣拿着拖把和抹布跑了上来,开始清理阳台。
艾米叹着气把头摇了摇。虽然那一半都是胡话,但是她心里有着和这房屋主人同样的疑惑——西特拉尔米娜为什么要往大神殿的方向跑?太阳王已经出征,就算是刺杀,神殿的方向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何况那里是重兵把守的地域,往那里走,无异于把自己送入死路。
她很想看西特拉尔米娜在干什么,可惜神殿里的场景这里是看不到的。艾米只能将注意力投到事发现场:蓝色武士的死引发了大规模的混乱,有许多士兵朝着这个方向靠拢,更多的士兵则朝着神殿的方向涌去,围观的人群逃散了开来,所有奴隶都被控制在地上。
并没有人响应西特拉尔米娜的行动,似乎西特拉尔米娜真的只是孤身一人。
总该有其他接应的人吧?他们被布置在哪里?比约恩呢?现在又在哪里?
就在艾米想的脑袋发晕的时候,她看到在那金字塔的上方,忽地向下垂下了数道绳索,尔后,一面无比巨大的白布顺着绳索从金字塔的顶端垂了下来!
那真的只是一块白布,一无所有、空空荡荡。它唯一的特点只是足够大,蒙住了半坐金字塔,又挂的足够高,以至于从极远处的地方都能够看到。
西特拉尔米娜冷笑着转过身。她已经爬到了金字塔的最高处——太阳战神的祭坛顶端。她的浑身染满鲜血,以至于完全看不出布料原本的颜色。而这块白布,就是她解开预先设置在祭坛顶端的机关,从金字塔上放下来的。
高空之上,风也变得强烈了一些。西特拉尔米娜一口一口地喘着大气——这已是无处可退的绝境。她依靠刚才那出其不意的袭击,杀死了数十名没有拿起武器的武士和祭司。但她也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反应过来的阿兹特兰武士已经在祭坛下方聚集了起来,粗略估算已在百人之上,而且还有更多的武士朝着这边涌来。
但是,那些阿兹特兰武士在高耸的祭坛下方的平台上望着西特拉尔米娜,竟谁都不敢率先向上攀爬。
“你怎敢站到太阳战神头顶上!”武士们在下面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快点给我下来!”
“这样就急了?”西特拉尔米娜冷笑着说道,“我们把绳索、把白布安装到这上面,这期间踩了你们的太阳战神多少次?你们动动脑子仔细想想吧!”
骚乱之中,主持新火仪式的祭司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对于金字塔上突然出现的这块白布,他感到羞愧难当。他们的祭祀活动说粗略地说是在金字塔的顶部,确切地说则是在顶部的太阳战神祭坛下方的那一小块平台上。而真正制高点的祭坛的顶部,他们向来都疏于关注。结果导致在各邦政要面前,闹出了今天这般天大的笑话!
“伱究竟是什么人!”祭司长冲着祭坛上方的西特拉尔米娜喊道,“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看看金字塔上这面旗帜吧!”西特拉尔米娜对着吼道,“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明明就是一面白旗,什么都没有!”
“没错!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白色,不属于任何城邦、任何家族,但任何城邦、任何家族的旗帜,都要以它为基底!这就是我们!”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一只小老鼠,只不过偷偷摸摸地往我们的神殿上装了一点东西,就敢用这么大的语气和我说话!”
祭司长的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瞪起眼睛,对身后的那群武士吼道:“不用管什么亵渎神明,爬上去,把他碎尸万段。”
看着下方如蚂蚁一样开始攀爬祭坛的阿兹特兰武士,西特拉尔米娜静静地垂下头,从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