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落的首领接过地图,但腿却仍在直打哆嗦。
“是要我们去北方联盟的大本营吗?这个……对面真的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只要你们把地图送到就好。至于对面相信还是不相信……”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冷冷地笑了一声,“那只关系到你们会不会被他们杀掉,和我无关。”
不远处,兀兀伊的哀嚎声在持续不断的鞭刑中逐渐衰落了下来。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打了一个响指:“稍微停一下,把她带过来。在晕倒前,我要和她说几句话。”
鲜血淋漓的兀兀伊被押解到了内萨瓦尔科约特尔面前。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拧下一朵花瓣,朝前一吹,一股火焰在兀兀伊脸的前方闪烁了一下,又快速消逝了。
“这转瞬之间的闪耀,让你的脸变得格外动人。或许我要为此写下诗篇,使这一瞬永留于世。”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故作姿态地称赞了兀兀伊一句。
“我并不是什么残忍之人,因此在这里再给你三次机会。回答我的三个问题,首先是第一个——你愿意随我一同返回我在特斯科科湖畔的宫殿,并入住我精心打理的后花园中吗?那里会有很多美艳的少女陪着你,你永远也不会孤独。”
兀兀伊吃力地翻起白眼,朝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的脸上啐了一口。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把兀兀伊吐到脸上的唾沫用手指擦了擦,然后塞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会儿。
“少女的唾液,总是那么的甘甜与芬芳。不过很可惜,你又浪费了一次机会。”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笑着、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愿意说服你的部落倒戈,协助我们阿兹特兰帝国吗?”
兀兀伊狠狠地瞪了内萨瓦尔科约特尔一眼。
“看样子是拒绝了。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么,接下来的第三个问题,你可得想好了回答——”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忽地收敛笑容,认真地问道: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些入侵者,会派兵来救他吗?”
“你不就是想设下埋伏让他们上钩吗?”兀兀伊咬牙切齿地说道,“会不会派兵来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兹特兰迟早会被我们北方联盟给击败!”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摇了摇头:“有长进,可惜回答错误。阿兹特兰是不会被击败的,你不明白,帝国是有多么的富饶而强大。北方部落同阿兹特兰之间的差距,就如同神明与凡人。”
“是吗。”兀兀伊回想着达斯特的话,说道,“那听起来,也不是很大的差距。”
“你会明白的,很快就会。”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笑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用言语所能描述的。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埋伏那群入侵者是吗?那你就大错特了。”
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响指。
“三次机会都用完了。再给她加一百鞭!”
那一晚的阿兹特兰军营,彻夜都响彻着兀兀伊的哀嚎。
传递伪报的信使朝海斯泰因军营的方向动身了,而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则开始拔寨西撤。一开始,人们还以为他是准备在附近对海斯泰因可能派来的援军设伏,但随着军队撤离的越来越远,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的目的就成了一道不解的谜团。
他们离开了平原、进入了山脉,并且还在继续向西,不断攀爬更高的山峰。
兀兀伊因为因为伤势无法行走,因而被阿兹特兰人一路抬着攀爬山脉。她身上的鞭伤在这过程中开始发炎。也许是因为发热,她的头变得昏沉沉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之中。
至于甘甘,自被捕开始,就没有醒来。
一星期后的一天凌晨,兀兀伊被抬到了内萨瓦尔科约特尔的面前。
太阳刚刚升起,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坐在山巅之上,在阳光下眺望着更远处的、更高的山脉。
“我听说,那山脉没有名字。”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指着前方,自言自语。
“平原上、湖沼边、山脉上,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部落,都没有给这条山脉命名。虽然信仰的神明截然不同,文化也各不一致,但我们的先祖却流传下了一条共同的预言——终有一天,会有一个最为强大的神明出现。他不是太阳战神,不是羽蛇神,不是烟雾镜,但却比这一切神明都更要强大。他会以他的名字命名这座山脉,并居住在最高的山巅之上,俯瞰整个大陆。”
兀兀伊也听说过这个预言。东方、西方、南方、北方,这神秘的预言流传于所有的部落之中,隐隐揭示着某种必然的宿命。
“我想把他命名为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山脉。”内萨瓦尔科约特尔扭过头看着兀兀伊,说道,“你觉得如何?”
兀兀伊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疯了。
“你是觉得我疯了吗?”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一语道出了兀兀伊的心声。看着不知所措的兀兀伊,内萨瓦尔科约特尔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