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那野人醒了,但是其精神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经常像石像一样不声不响地在同一个地方干坐上一天。找他搭话,他的回答也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而一旦向他提及仪式相关的问题,他立刻就会慌乱起来,抱住头、在地上刨个洞把头埋进去,无论别人怎么用力都没法把他给拉出来。
艾拉让船医给他看病,结果船医却建议举行一个驱魔仪式,程序就是捆住野人用鞭子使劲抽,威胁恶魔离开。
自然,这个提案被艾拉否决了。
阿兹特兰人的巫医也来凑热闹,他们查看完那野人的病情,马上就是跑去河里洗了个澡,然后又跑回来,也没用药,只是围着那野人跳舞,捣鼓了半天,直到被特索索莫克所喝止——
“你们哪来的自信在羽蛇神的使者面前行医?神使大人都束手无策,你们是转们跑来出丑的么?”
艾拉感到有点惊奇。通过旁敲侧击,她了解到在阿兹特兰,疾病被视为是神明的不悦或愤怒,草药的效果只是减轻病人的痛苦,且会因神的意愿而失效。因此医生在治病时必须要祈祷、禁食、献祭,以求取神明的宽容。而如果神一定要某人受罪火死亡,用多少草药也没用。
——也难怪能治好黑死病的艾拉会被认为是神的使者。
两方的医生都起不了作用,这种情况下,要让那野人重新进行一遍那个仪式是不可能的了。
好在岛屿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在平稳地西行,没出什么风波。
飞翔的西兰人号依旧在沙滩上搁浅,但却没什么人在意。坐着会自动航行的岛屿前往阿兹特兰,比起操控船只可省力的多。船只一直搁在岸上,还正好能杀杀船底的海虫。
依原计划,这座岛上上是要建设城堡、开发荒地,形成一个长期的据点的。但是在经历岛屿的上升和下落之后,经过参谋团商议,这个计划被废弃了。在这种怪物身上建立城还在是太过冒险。就像奎拉奇里用来驯服墨瓦腊泥加的法杖,一旦被意外拔出,墨瓦腊泥加就失去控制了。
也不用开船、也不用建造,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清闲,海盗们不得不去找各种其他的事来做。
参谋团中,近卫出身的亚尔马尔对热气球有着浓厚的兴趣。在获取艾拉的许可后,他把飞翔的西兰人号上的热气球全部搬到了旷野上,开始对士兵进行各式各样的飞行训练:第一项内容是空中抛物,亚尔马尔德用染了色的石头代替海洋之火,又在地上画了一圈圈的靶子,让海盗乘热气球飞过时把石子精准地抛进靶子里;第二项内容是空中侦查,热气球上的海盗要尽可能多地把潜伏在地面的士兵给找出来,以提高地面情报的收集能力;第三项内容则和热气球无关,叫做长跑,距离不定,根据情况也有可能变为游泳或攀岩——毕竟,热气球的航向并不完全受士兵控制。
训练很有成果。艾拉去检阅时,海盗们坐着热气球从她的头顶飘过,扔下来的石头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摆出了一个“v”形。
学院出身的乌尔夫的兴趣则在那辆“坦克”上。这是学院的毕业生未完成的试验品,四周抱着铁皮,头部的铜制熊头会喷火,依靠脚踩踏板带动铁皮内的轮子前行。艾拉去不列颠救阿尔弗雷德时觉得可能会点有用,一直装在船上,然后就没有再拿出来过,毕竟其缺点也很明显:转弯幅度小、结构不牢、而且没法刹车。
乌尔夫研究了这玩意儿大半个月,最后给这东西加上了一个刹车装置,只要把某个杠杆一拉,就会有一条横杠“咔”地一下插进辐条的中间,阻止轮子继续往前转动。
乌尔夫兴致勃勃地向校长艾拉展示她的改良成果。他挥着手,和三个海盗骑着坦克离开,然后拎着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零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走了回来。
“刹车一按,坦克就往前翻,我们也从座位上被甩了出去。”乌尔夫揉着嘴脸上的淤青抱怨道,“真是怪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热气球上垂直抛下的石子在离开热气球后会继续往前飞,行驶中的船落下来的船帆会掉在桅杆的正下方。你那‘坦克’的轮子停了,上面的车体却还没停,可不是就会被甩出去吗。”艾拉说道,“把你这装置装到后轮去,应该会好很多。”
“真是怪事,车体不是轮子带动的么,轮子都停了,车体还在往前走?”乌尔夫挠着头,自言自语着从艾拉的面前离开了。
将军出身的埃斯特拉德向艾拉申请举办一个比赛,给在最短时间内在海岸边架设最多数量抛石机的队伍以丰厚的奖赏。
“在海岸边架抛石机干什么?”艾拉问道,“不是已经决定了不在这岛上建设工事了吗?”
“防守的工事可以不要,进攻的工事还是要的。”埃斯特拉德说道,“沿着这可移动的岛的边缘设立一圈投石机,威力不比装在飞翔的西兰人号上大很多?”
艾拉立马点头同意,并新设了一个奖项,颁发给做出威力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