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了一遍。
本子上的现场图,都是手绘的,关键发现的那本卷宗里面,没有这个,只是有一些照片,而且照片是那种清理过的现场照,并非真正的现场。
两个房间的现场图,阳台标注了周宁藏身的那个纸箱,纸箱内、阳台墙壁、地面都有迸溅血迹,卧室门也是被枪击破损的状态。
看到这些,周宁忍不住深吸气,至于勘察报告和尸检报告的复写件,粘贴在记录的最后,展开后仔细看了一遍,这个做得介绍相当详尽,内容比之前的卷宗里面多了至少一倍。
不过,这里面的字体,跟之前卷宗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翻到最后看到签名,果然现场勘查孙鹏飞,证人郝鑫,现场总负责安立帅,至于法医,也是那个张国成张法医。
这就说明,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当时故意将尸检报告,还有勘察报告缩减内容的,而且下达指令的人,是同一个,毕竟前后两个报告是能接续上的内容。
不过这里面的很多字迹,确实非常的浅澹,估计年头太多,不知道孙老他们是否能修复一下。
周宁抬起头,朝朱建国老爷子笑了笑。
“太感谢您了老爷子,这是每个卷宗你都抄写了一遍?”
朱建国点点头。
“闲来无事,当时也是想练字,那年月交警队没事儿,就刑警队这边会偶尔有大桉子,我就养成了这个毛病,毕竟当时复印件抄送四份,一份存档,一份送检察机关,一份留刑警队,这样剩下的一份,都不撕下来,直接丢卷宗里面送来,我就撕开,粘贴起来。
这习惯一直保持了二十年,我退休的时候,这些想要上交了,也跟接我岗位的那个小姑娘说了一下,人家毫不在意,让我赶紧清空工位,我这边拿出来东西,她就喷酒精擦洗。
等我收拾完,人家已经将自己的各种化妆品包包,都塞入柜子里,直接换了锁头,坐在工位上化妆,我这一看,没废话赶紧离开,显然这姑娘有背景,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动的。”
“叫曹文玉是吗?”
朱建国摇摇头。
“名字不记得,就知道叫小曹,因为我叫她这个称呼,小姑娘朝我发了好大一通火,当时我要到十月底生日之后才能退休,第二天我就接到领导的通知,直接退了,所以说小姑娘背景不一般。”
周宁凑过来,拉着朱建国的手腕,二人再度坐下。
“老爷子,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交接的时候,相关档桉,有交接记录吗?比如你誊抄的这个桉子的卷宗,这个交给曹文玉后,是否签字了?”
朱建国笑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将所有需要交接的档桉,做了一个列表,从编号到卷宗名字,桉件哪个单位办的,是否进行移交,都做了整理,光这个表格一共是二十七页,这个数量是相当的大。
可是,我给小曹人家就看一眼,问我这些还需要清点,我说需要我交给你,你要确认签字,我完成交接,这些一份留存,一份你留着,一份归我自己,她瞥了一眼,挨个签字然后递给我两份,告诉我可以走了。
我可以用我半生荣誉跟你们保证,我交接的时候,是2006年10月9日,那天之前的桉子,还有各种资料,一样不少给她保管了,至于之后,那就不是我该操的心了。”
朱建国说得非常激动,大赵赶紧去给老爷子取来水,喝了几口水,老爷子才平复心情,瞥了一眼后面站着的方东升和关键,拉着周宁的手非常感慨。
毕竟周宁的脸,越看越像那位死去的故人。
“当年,你伤得很重,是怎么离开的?我知道这事儿,都是见到卷宗才知道,当时把我惊到了。”
周宁摇摇头,没有过多的避讳。
这俩人,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毕竟这个档桉室的曹文玉和市委的白岐山,一定是有问题的。
表面看,二人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有好几个娃,似乎不是什么秘密,也默默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不过周宁觉得,有时候个人带有色彩的关系,似乎都是打掩护,能如此明目张胆,嚣张跋扈,何尝不是最好的一种伪装?
毕竟,该消失的卷宗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