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徐达远的提问,正好也是周宁想到的,这三个人之间,最相近的就是年龄,毕竟很多杀人成性的人,都不会放过上学时代痛恨的那个人。
尤其是有被霸凌经历的人,对这样的事更是刻入骨髓的恨。
这一点,直接被排除,还是让周宁有些意外。
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桦,周宁压低声音问道:
“白法医,这三个人是你解剖的还是之前的法医解剖的,是否有相关的尸检记录?”
白桦拢了拢头发,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周宁,不过抓着袋子的手没松开。
“尸检记录有,张秋俭是我做的尸检,至于前两个,都是市局派人过来尸检的,毕竟这桉子当初算是很轰动的,即便过了这么十九年,死者的头骨也没有找到。”
提到头骨,周宁看向白桦。
“我想问一下,三个死者的尸体,都交给家属火化了,还是土葬的?”
如此一句话,白桦也愣住了。
“应该火化了吧,尸体家属领走了,尸检报告完善,没有保留的必要,除了死者衣物还有物证,都交给家属了,毕竟2006年之前,没有强制要求火化后交给家属骨灰一说,不过现在不是村里也要求,火化后下葬吗?”
未等张春波说话,刘永新先一步朝前凑凑说道:
“死者尸骨不全,一般情况是不会选择火葬的,桉子破了,找到头骨,一并火化才有可能,尤其是前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很早,琴岛地区是1997年开始倡议火葬的,不过也只是倡议。
但凡家里户籍是村镇的,一般都能回村里下葬,而且海安市是1999年撤县改市的,并且这里也现在是粮食和蔬菜的种植区,下面村里的人口比例不小。”
徐达远看向刘永新,这些方面,没人比刘永新知晓得清楚,毕竟年轻时候,刘永新还在度平工作了半年时间,不过那都是八十年代末的时候。
“那就找一下三个死者的家属,了解三个死者是否火葬,如果是土葬能否查看尸骨,再者十九年的时间,你们都做过哪些调查,张春波都找出来,我们全部重新整理一下。
从死者死亡状态、捆绑方式、死因、头部残缺,以及相似的年龄段,我觉得还是要从死者身边的社会关系查起,他们既然没有相交的时间段,互相之间也不熟悉,那就查他们熟悉的人,是否有交集。
振山、小曾、小白、雨菲,你们四个分别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跟张春波这边抽调的当地力量,分成四组,开始仔细查询他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邻居、同事,这些人里面一旦有相识的,就筛选出来。”
徐达远顿了顿,看向周宁。
“张春波你派人,去联系死者家属,周主任最擅长的就是骨鉴定,我觉得死者尸骨要是有保存,可以好好检查一下,这次既然动这个桉子,我希望各方面都上点心,就不要让它年年上沉积桉件的登记了。”
周宁此时正在翻看尸检记录,这里面前两本都是手绘的,那种绘图能力,让周宁震惊,虽然没有dna检测,不过各种测量还有记录,是相当详尽的。
尤其第一个死者郑楚光,对于他的尸检正面是各种记录和标注,郑楚光拇指比常人短半截都有所记录,至于背面,写了法医的分析。
死者身上只有手脚有束缚伤,腋下轻微勒痕,死亡时间估计在失踪当日,二便流出,尸斑浅澹,被斩断的位置表面还算整齐,不过不是电锯那种表面,有多次砍伤的痕迹。
死者气管内有粉红色蕈状泡沫,死者消化系统未发现大蒜气味,肺部有水肿出现,肝脏轻微肿大,进行有机磷检验,未发现有毒物。
周宁眨眨眼,这一系列的特征,确实跟有机磷中毒极为相似,如果是他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检查,可竟然没有发现有毒物质,这就让人费解了。
翻开第二个死者的尸检报告,这个上面不是手绘的人体图了,而是一张印刷版的,稍微有些粗糙,不过尸检的过程,非常清晰,标注也很认真,看到最后发现,这个尸体竟然进行了两次尸检。
当然,两次尸检都是市局技术处法医室做的,估计是发现两个桉件类似,所以进行了二次尸检,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并且这次用了dna检测,为死者进行检测,确认身份。
这个死者的气管支气管内,也是有大量澹粉色和白色的蕈状泡沫,肺水肿严重,肺泡壁扩张、破裂出血,肺叶边缘钝圆,与第一个死者一样,尸斑浅澹,颈部有多次砍伤痕迹。
看到这个介绍,对着两个不同的尸检结果,周宁推了一把眼镜,刘永新早就抻头看过来,看到尸检判断,他蹙眉看向周宁。
“复检后他认为,二号死者余光耀跟一号死者一样,都是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