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般当然是用来住人的。
既然是用来住人的,那人便要在其中进进出出。
所以一间完整的或者说正常的房子,都会留有一些缺口,也就是俗称的门和窗。
但是眼前这所房子非但没有门和窗,甚至于连任何一个缺口都没有。
但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要从另外一种角度去看,这间房子不是没有缺口,而是到处都是缺口。
因为这是一座草做的房子。
这是一座没有门没有窗的草房子。
“我方才看得不够仔细。”无量子拉下面罩,“这实在不能称之为房子,这……这就是个大鸟窝。”
“难道不是猪,又是鸟仙人?”葫芦头试图从缝隙中往里看,但是里面一片漆黑,他又解释道,“噢,我不是在骂人,只是正常联想。”
陆然总是有不同的看法,“就算是猪圈,那也得有门吧?这房子,像个灯塔一样的。”
“与其说是灯塔,倒不如说像个碉堡。”葫芦头补充道,“又像个农家用来罩家禽的鸡罩子。”
万隐心正要发言,就听见房子里传出一声极其微小但却清晰的女声,这女声娇滴滴的,十分撩人,说道,“你的家才是碉堡,你家才是灯塔,还有刚才那位声音好听的小哥哥,你家才是猪圈呢,我家可漂亮了,而且里面既温暖,还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是个小姑娘?”葫芦头回过头,小声冲陆然和无量子嘀咕了一句。
女人很奇怪,只凭声音,你很难判断她的年龄大小。
男人就更奇怪了,方才明明一个个声音大得不得了,一听见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声音就都小了许多。
不仅是声音,就连胆子也小了许多。
万隐心听见这声音,将要说的话缩了回去,人也有些厌恶地后退了两步。
盘今倒是冲上前去吠叫了两声,但很快被无量子呵斥了回去。
三个男人商议了许久,最后还是采用猜拳的方式,决定了由无量子上前与房中的女人交涉。
无量子拉下面罩,先是介绍了一下几人,接着说明了来意,希望让女人打开房门,给他们一碗水喝喝。
这当然是说辞,他们来这间房子的原因,是要一探这古怪的底细,确认了这一切跟试炼有关或是无关。
所以第一步,是要骗女人出门,至少先要看到她的样子,看看她究竟是人还是鬼,是人还是妖,是人还是美人。
不想那房中女人却是这样回答:“哼,我娘亲说了,但凡是要上门来讨水的、问路的、躲雨的,都是骗子,都是觊觎我的美貌,要把我吃掉,你们不仅是坏人,还说我的家是碉堡是灯塔是猪圈,哼哼哼,你们还是赶快走吧,等我娘亲回来了,她可凶了,会把你们全杀掉,腌一腌挂起干当人干的呦。”
无量子吐了吐舌头,面对这样的小姑娘,他这个老神仙还真是束手无策,只得重复了两遍,“姑娘你请听我说”,然后将头转回来看向葫芦头和陆然。
葫芦头也摇了摇头,心道我比你好不到哪去,于是两人一起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陆然。
“那你们看好了。”陆然见状,实在无法,只好上前一步,之后紧紧裤腰带,这个动作是自小学的阿爷,阿爷每次跟村里那些老婶子小媳妇吵架之前,必定会这么做。
陆然昂首挺胸,冲房间里的女人问道:“娘亲?你还有娘亲在外面吗?”
第一步,先把话题延续下去。
那女人马上回了话,“那是当然,每个都有娘亲的,我的娘亲可是这附近人人都认识的大美女,有一些男人女人,见到她就会流口水。”
流口水?莫不是她的猪猪娘亲被做成了菜,所以流口水?
想是这么想,但陆然口中说的却是,“真的吗?是有多美?比我身边这位仙子还要美吗?”
第二步,藉着对方感兴趣的话题聊下去,主动提出问题,让对方陷入被动。
那位仙子自然指的是万隐心,万隐心明白陆然的意思,所以也抖擞了一下精神,挺高了自己的小胸脯。
果然,那草房子中的某个缝隙似乎露出了一双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
无量子看得最为真切,那真是一双美人的眼睛。
房中美人看了又看,有些犹犹豫豫地说道,“她她她……她肯定没有我娘亲美丽,我娘亲说过,那些人看了她不仅会流口水,还会说,看看她那光洁的身体,那诱人的皮色,那肥美的后颈……”
果真你娘亲不是一只烤猪吗?
陆然照例在心中腹诽道,嘴上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真的吗?我不信。”
第三步,找到她关心的事物,然后质疑与打压。
果然,那姑娘有些着急了,“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就在这里等,等我娘亲回来了,你一看便知。”
“你娘亲要把我们晒成人干的。”陆然摇摇头,“我们可不敢在这里等下去,不过在我们走之前,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