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虽简单,但包含了千言万语。
在等待徐芙有可能立即回信的间隙,陆然点开了第三封信件,信件同样来自于匿名,其中有很多涂画乱写的符号,信件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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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件人:*******陆然
当你注视着****的时候,****也同样在注视着*,****,************
寄件人:*******
附件:********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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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依旧难以理解,但陆然却觉得似乎看懂了一部分。
当你在注视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什么东西一定也在同样注视着你。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看样子,这信件,是一种提醒。
陆然想将之前的同样的匿名信件翻出来再看看,却发现前面两封信件已经消失不见。
别人的信件都好好躺在玉牌的收件中,陆然又翻了几遍,的确没有了。
可能是环通天将它们当做垃圾信件,删除了?
陆然也没有继续想下去,又等了一会徐芙还是没有回信,他便放下水笔,收起了玉牌,转头在大厅里寻得了无量子。
无量子一人躲在角落的一张方桌前,覆着面低着头,手拿一支水笔,却并没有写下去,陆然在看观察了足足百十来息,他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也不动。
赤仙之躯,陆然的观察力已经比之前敏锐了百倍,无量子的不动,甚至包括他那一头白发,衣服的褶皱,体内的血液流动,甚至是思维。
陆然打算等他一会,两刻钟后才上前喊了一句,“师兄。”
一开口陆然就发现无量子在那么瞬时便“活”了过来,他循着声音转过头来,拉下了面罩,说道:“你寄好信了啊。”
“是啊。”陆然瞟了一眼无量子的桌面,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于是试探着问道:“师兄,你没有寄信吗?”
无量子笑笑,如同他方才落地地损区说的那句话,语气上,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已经寄过了。”
他明明在说话,陆然却觉得他有那么一瞬,又陷入了方才那种“不动”的状态。
“恕我冒昧,师兄的信,是要写给家人,亦或是朋友?”陆然借机开问,关于套话,其实只有唯一的招式,就叫做“厚脸皮”。
“噢,我写给了我的妻子。”无量子倒也大方,并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实话。
“师兄,你已经成亲了啊,那方才我在你厢房看到的那位女子……”陆然这次是真的诧异,因为从样貌上来说,无量子看着要比自己还要小上那么两三岁。
“我与盘今,是主仆关系。”无量子的回答,也的确像个半大的孩子,可是,他居然已经成亲了,还与那狗仙人(不是骂人)那样那样?
陆然那团好奇之火,腾地燃了起来,趁热打铁又问道:“师兄,你是哪一年环天大醮的胜者?”
“环天大醮?”无量子愣了愣。
“你不知道环天大醮?”陆然又是大吃一惊的样子,只是这次,是演的。
“这怕是近一千年的新玩意吧。”无量子叹了口气,“其实我来到这天慧区,我也不知道是为何。”
陆然终于问到了重点,“但是师兄,看你的样子,你不像是第一次来到天慧区?”
无量子身上那种“不动”或者说“停滞”再度出现,陆然的话令他想起来极为久远的过去,那时候杨化还不是教尊,只是自己的老师,某天老师很兴奋地告诉自己,自己找到了一座洞天,这个洞天之中,能参破时间的秘密……
“的确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有些久远了。”无量子显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来这里倒不是来学道的,我其实是来的赎罪的。”
“赎罪?师兄这又从何说起?”
无量子这次又停滞了许久,才幽幽地开了口,“这位小陆道友,一千三百年前我铸成大错,被送往天牢区受过,一直到近日,才得以重见天日,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为什么?”无量子话中的信息太多,陆然听得正起劲。
“因为,我管了一件闲事。”
“闲事?”
“闲事。”无量子拉起了面罩。
“原来是闲事啊。”陆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
一路上陆然不再管“闲事”,两人顺着原路返回了“酒色气”,却发现葫芦头的专座之上,葫芦头并不在,只有喝醉了的大狗盘今,像个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占着座。
两人坐下,两杯酒下肚,直至繁英仙子和万隐心也带着满载的战利品寻到这里,葫芦头还是没有回来。
“会不会是被疾风婆他们叫了回去,第二位仙师已经来了?”万隐心猜测道。
无量子往天上看了看,表示并没有。
问了问店内小二,小二说下午客人太多,他属实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