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过头来,用残肢在地上,往柳瓶儿这边爬了过来。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跨过血与火,他爬了许久。
陆然想上前帮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不忍心破坏他们两人这最后的亲密接触。
柳瓶儿费力伸出双手,等淮黄靠近了,把一把将他抱在自己娇小的胸口。
淮黄支支吾吾,还想,再说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终于成功了。”柳瓶儿对淮黄说话,始终都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般温柔的口吻。
陆然知道,他们是同志,但又不仅仅只是同志。
柳瓶儿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容,轻轻抚摩着淮黄的肩头,话声温柔。
“你别开口了,啰嗦了几百年,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那天你算错了百年来最大的一笔烂账,被天后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坐在如漫天霜雪的乱账堆中,一口一个,我究竟哪错了,我究竟哪错了,而我,刚好有事,从走廊上路过……”
“说起霜雪,我还是等到了这一天,我终于能带着你,回夏亚去过一个冬天,去看看白头山,我们一起在雪地上,打个滚儿。”
“我……先走一步,等着你。”
柳瓶儿的话越来越短,声音越来越小。
等到陆然察觉到不对劲,那黑斑已将她整张脸覆盖。
一道红蓝相间的微光,从黑斑中疾飞而出。
柳瓶儿,竟然还走在了淮黄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