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最后还是没有拗得过大腿。
次日清晨,许翚一大早亲自上门来迎李玩。
李玩被告知只能一人前去,只能悻悻上了许翚的【经天舟】,两人一舟,腾云追风,径直往元烬山方向飞去。
接下来,便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那木彩水最后真的来了,在门房通报了之后才知道李玩有事已经外出,她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心里想着那就开始执行计划丙——那就是独自在盛都生活下去,寻找机会给师尊报仇。
自从怀镜真人身殁,万静湖门下师姐们为了争夺掌教之位,势如水火,整日争斗,却不见有一人提出要给师尊报仇,木彩水作为排名最末的丁级弟子,资质愚钝,也没有什么后台(师尊三年前从山下花钱买来的),人轻言微的她,只得禀报了掌门师姐,独自来到这盛都,誓要诛杀李玩,给怀镜真人报仇。
一名十七岁的少女,脑子有点木,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来到这里,又等了一个多月,好容易见到了李玩,可人家手只是那么轻轻一挥,自己便败下阵来,真是令人绝望。
好在她人傻但性格执拗坚韧,昨夜提醒吊胆,想了一夜,决定从长计议,打算借这次机会熟悉一下这个魔头,找到他的弱点再下杀手,可没想到却被他耍了,木彩水在“啄花宫”门口愤愤了许久,直到肚子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日跟那魔头分别之后还没有吃过一顿饭,原因一方面是来时的盘缠已经花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魔头让她太过于忧虑和害怕,根本吃不下饭。
木彩水摸摸肚子,有气无力地往自己现在临时的住所走去,走着走着,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路边。
她身后的拐角处,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从中走下了一名穿着豪华的公子哥。
马车很大,可这公子下了车,往那里一站,就显得它很小了。
他眯着眼睛,很像一只喂得太肥太壮的大猫,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木彩水面前。
“便宜。”
思索了那么两三息,他喘着气俯身下去,将那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木彩水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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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天舟上,许翚一直板着面孔,不发一言。
李玩也不理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怅然所失,只是将头别向一旁,看着一朵朵流云,与自己擦着身子错过。
错过这个字眼,令李玩有些不是很高兴,他于是闭上眼睛,打算小小打个盹儿。
两人,一人在舟首吃风,一人在舟尾睡觉,如此三四个时辰过后,元烬山便在两人的眼前了。
李玩醒来,打了个哈欠,终于还是开了口:“听了别人口中这么久的元烬山,原来长这样啊,像个大饭团子……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许翚并没有回头,更没有接他的话。
李玩有些尴尬,只得自顾自将话说完:“我一直在想,是这元烬山存在于这世间的时间久呢?还是我在那乌有岛上睡觉的时间长呢?”
许翚仍旧纹丝不动。
李玩只好使出激将法:“许先生,您不会不知道吧?”
真别说,许先生还真的转过身来,两道严厉目光顿时扫到李玩身上,说了一句:“你那点道行,怎么能跟元烬山相比,比说是元烬山了,就是这云中随便的一阵风,一滴雨,一朵云,都比你道行要深,都比你存在得久。”
“嘁,竟说这些玄乎的话糊弄我。”李玩马上露出笑脸,走向了舟首,讨好道:“先生,你肯理我了?”
许翚皱皱眉头:“本来就没有不理你,我只是略微有些晕船。”
“啊?一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许先生居然晕船?”李仮来了劲,马上蹬鼻子上脸:“那先生,蓝甫一事,你气消啦,不怪我啦?”
“呵,你这个没感情的东西,倒蛮会顺杆子爬的,我可没说原谅你,只是还没有想到什么让你痛不欲生的惩罚而已。”
许翚伸手,轻轻将李玩那几乎已经挤到自己近前的身体一拨,再拎起他的衣领往外一扯,李玩整个人已经出了经天舟,凌空在高天之上。
“虽然摔不死你,可这下面可是荒原,想找一滴水喝,也得走上个十天半月,你要不要下去试试?”
没有想到那李玩嘿嘿一笑,说了两个字。
“好呀!”
许翚叹了口气,将手收回,李玩于是重重摔在经天舟上,船身小小地摇晃了几下。
许翚皱眉,问道:“我本可以自己腾云先去目的地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陪你坐这长舟,陪你这三四个时辰吗?”
李玩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为了测试一下我晕不晕船?”
许翚目光灼灼,开始说教:“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让你好好看看夏亚的大好河山,看看你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镇,每一个村庄,每一幢房子,要你你好好看看,那些房子的每一个人,他们与蓝甫一样,都是有生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