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镜真人的话,许翚并没有一丝的怀疑,他只好劝阻:“此事,要不要禀告教尊之后,再做定夺?”
怀镜真人轻轻摇了摇头:“教尊同意我来此地担任大星官之后,便云游去了,怕是不好打扰,也无从联系。”
许翚有些无奈,道:“可你知道这李玩对于我教和李氏的意义?可知我们双方都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此人可是我们寻觅近千年破这南北之局的关键。”
怀镜真人眼如坚冰:“南北之局可以不破,也可以将来换个人去破,但【天之尺】,绝不可毁于此人之手。”
许翚只好将面色一沉:“那我可要提醒师妹一句,这李仮可是真的把这李玩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的,你要杀帝皇的儿子,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如此祸乱盛都,只会招致李氏永远的报复。”
怀镜真人眼露寒光:“那我也要提醒师兄一句,保卫元烬山,守护【天之尺】,我辈义不容辞,师妹愿做这个恶人。再说了,就算这李仮是三代最强之人,只要你不出手,他又能奈我何?”
“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那好,师妹,师兄就此告辞了。”
“师兄,不打算告诉我那魔丸所在?”
“不打算,以师妹之法力,无须我帮忙。”
怀镜真人点点头:“师兄,我劝你出门就赶紧去通知李仮,以免他日李氏提起此事,说我怀镜以大欺小,还搞突袭。”
一只脚已经迈出殿门的许翚,回过头来道了一声好,然后便急急赶往李仮的寝宫。
*
*
此时的李仮,正在寝宫后面的花园子里赏花。
每当有烦心事,他就会来这赏花。
几株清新的腊梅,舒展着枝条,在寒风中抖抖索索,花朵正在盛放着。
李仮的手轻轻拂过,那些花骨朵像是活过来一样,花瓣一张一合,仿佛在撒娇,或是诉说。
“我们李氏,就像这花园里的花,都是一家人,可能因为季节啊,花旗啊,这些花没有办法百花齐放,但只要花园还在,那就总有花开的那天。”
李仮轻轻念叨着,身旁的李江流则是静静地听着。
两人都是极其敏锐之人,都深切地感受到了方才临仙台怀镜真人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
只是内心深处,一个在担忧,另一个则在窃喜。
李仮忽然转头问李江流:“玩儿还没有找到吗?”
李江流赶紧皱起脸作苦大仇深状:“回帝皇的话,还没有,奇怪了,这次玩弟弟不知怎么藏的,一丁点可循踪迹都没留下来。”
李仮摆摆手:“既如此,便不要再找了,叫你的人都退回来吧。”
李江流立即请示:“帝皇的意思是,让小二十在外面躲一躲那怀镜真人的锋芒?”
李仮轻笑了几声,笑道:“不是。是一会儿自有人会告诉我们,玩儿的去向。”
李江流没有追问下去,而是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李仮却抬眼望了他一眼,半真不假地说道:“江儿,你这身衣服不错,可是朕还是觉得,青绿色更适合你,毕竟这花园子里,光有花可不行,也得有绿叶,你说是不是?”
李江流只得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应了一声好。
这时,有个小内侍官来奏,许翚在园外求见。
李仮笑笑,道了句该来的人总算来了,转身走入一旁的风亭之中。
李江流这才定了定心神,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许翚进入风亭,行过礼,便立即将来意详细说明。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李仮还悠闲地坐在那里,端起一杯热茶,细细品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怀镜真人说话,一向一言九鼎,她说今天要去杀李玩,就一定会去,性子果然跟传闻中一样着急。”
对于李仮如此反应,许翚有点意外,问道:“帝皇好像却不怎么着急。”
李仮给许翚也倒上一杯,说道:“这是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喝到的‘北山蛇尖’,先生请尝一尝。”
许翚坐下,接过茶盏,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李仮。
李仮又说道:“先生,朕急也是急的,但是急也没有用啊,这盛都城中,除了朕和先生你,还有谁能挡怀镜真人一步半步呢?朕肯定不能去救他,你们教内又严格禁止同门相争,若派其他人前去,只能是送死,所以我只有寄希望于那小子自身了,看一看教尊所看中的这‘完美之人’,是不是真的拥有不死不灭之命运,是否能逃过此劫。”
许翚面带赞许地点了点头:“陛下这样做,的确是对教内对国家都是最好的做法……只是……”
“只是没有想到朕平日里看着如此溺爱李玩,现在却又如此无情是吧?”
“是。”许翚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平日里先生不也对他太过纵容,导致他根本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依我看,是该让他吃点真正的苦头了。”李仮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