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人称张生,夏亚国汤州复明山复明县人士,二十五岁,现任夏亚盛都火雀区区办文书一职,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夏亚底层公务员。
这一日他瞒着家中妻儿,说是衙门里有些公事需要通宵处理,其实是跨了三个区,来到这金龙区金龙池,独自寻求快活来了。
因为家中并不富裕,又有妻儿要养,张生这也是抠抠索索存了半年的钱,才能消费这么一回,为此他已经期待了很久。
这一晚的前半夜他过得十分惬意,先是泡了温泉,搓了个澡,又去二楼餐厅狠狠胡吃海塞了一顿,再上到三楼去修了个脚按了按腿,最后重头戏便是去四楼找了个娇媚会功夫的彩目女人。
就当他一番快活完毕准备回房美美睡上一觉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他订的是一个破落单间,屋内仅有一床一被,也就一抱见方的大小,没什么灯光,他又有些醉了,进屋后并未细看,就那么随意往床上一躺,却哇地一声,惊跳起来。
床上,已经睡了一个人。
一个脱得精光,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
张生赶紧退到房门外查看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房间,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又折返进去,借着微弱的灯火看见这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已经熟睡。
是个人啊,原来不是什么邪祟之物。
他这才出了口气,却也不敢将那人叫醒,只好又退出门口,试图去找管事的小厮来处理。
在门口喊了许久,兴许是到了后半夜,并无人理会,就在他首尾两端之际,床上那人忽然醒了,听见门口有人在叫唤,伸出一张大手,一把将他整个人薅进了房间,将门重重关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张生一时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倒地就拜。
“嘘!别出声!”那人的声音低沉,却显得有些焦急。
张生抬起头来,明明在黑暗中,却看见了一张发着光的面孔。
那是怎样一张英明神武的天人面孔!
张生看得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勉强站起身来,双腿还在止不住地打颤。
那人坐在床边,示意他再往前一些,他觉得自己无法抗拒,于是往前探了探身子。
那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自己的脸无限贴近他的脸,轻轻地说道:“只要你不声张,我保证不伤害你。”
然后那人猛然松开了手,张生没有防备,顺势就摔个四脚朝天。
那人就发出了几声仿佛在看某种小动物出丑时才会发出的嬉笑声。
张生是个读书人,平日里还是个公务,从不曾被人这样轻视戏弄过,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决定跟眼前这人讲讲道理,于是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问那人:“我姓张名凡,乃是区办一文书,不知这位兄台姓甚名谁,又是哪家的公子,平日里做何营生?”
这英明神武的果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金龙河中跳河逃走的李玩。
李玩的想法总是简单。在看见那条河之后,心里想着与其要再琢磨个新计划逃跑,不如现在就逃跑,说跑就跑,因此没有多想就真的跳了,沿着河水一路往西,居然真的出了皇宫,李玩高兴极了,又怕被人察觉再抓回去,他只好顺着河道多游了好久好久,直到他觉得已经游到了很远的地方,这时候他又突然在一直冰冷的河水中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暖流他也不知怎么七拐八拐,从一个温泉池子钻了出来。
于是就出现了方才陆然在水中与他对视之后被吓一大跳的情景。
但李玩并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逗留,立即冲出了浴室,一路狂奔,最后趁人不注意偷摸进了五楼客房,又偏偏遇见这张生忘记了锁门,于是李玩就躲了进去。
李玩见这书生白白嫩嫩,又有些傻傻愣愣的,居然试图礼貌地跟自己客套,一下玩心大起,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自问自答道:“我……我是谁?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张生见眼前这人竟然如此发起疯来,心中怨气一下消去大半,见此人仪表堂堂,又看见他脱在地上的华服,登时脑中遐想无数,可有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又去问李玩:“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你记得什么?比如你可有亲人,你从哪来?你又要到哪去?”
李玩一愣,看这张生一脸焦急,没有料到他如此单纯,只好继续将谎话圆下去:“只记得原本似乎是被什么人追杀……然后……”
“然后什么?”张生的脸色,比李玩还要紧张许多。
“然后……我记得……我害怕我说了,你不相信……”李玩支支吾吾,其实是在想该怎么编下去。
张生则是越来越认真的表情,笑道:“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书上说,但凡离奇,无非少见,有什么你就尽管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李玩心生一计,故作迷茫状,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在被人追杀,跑着跑着,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衣仙人,仙人手一挥,忽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