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往往就是这么急转直下。
李玩吞掉了那团“日月”之后,面色终于露出一丝惨然,此时已经衣不蔽体的他,选择了就地盘腿一坐,没有再说话。
倒是孙柔柔逃过一劫,从一堆灰砾残破中走了出来,站到了李玩的身旁。
王蚩抽刀站在李玩另一侧,眼神中有些迷茫,作为一个武人,似乎还没有从方才那人仙大战中回过神来。
原本已经躲到门外的一众喽啰此时又都涌了进来,将这三人团团围住。
但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顾存花没有动,也没有发话。
顾存花还是那副普通妇人的模样,垂着双手,面带恭敬地立在原地。
对于方才的行为,她没有任何要出动解释的意思,她在等着别人开口问她。
果然,孙柔柔先是看了看那两名倒地的日月奴,又看了一眼已经暴毙的朱狮,最后看向了顾存花:“顾管家,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顾存花微微一欠身:“方才在这城寨门口,我已经回答过殿下,只因这夏亚,是姓李的,我虽是这楼里的管家,却更是夏亚的臣民。”
孙柔柔的眼神变得严厉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这是一场刺杀?”
顾存花则是面不改色,依旧淡然回答:“知道。所以我想将功补过。”
孙柔柔似乎很满意地一笑:“的确,你立了大功,可这并不能抵消你的罪过。”
顾存花将头低了下去:“民女知晓,民女冲撞了殿下,甘愿受罚。”
孙柔柔哼了一声,正待继续发问,李玩却开口了:“你这么好的身手,以后就跟着我吧,做我的管家。”
顾存花显然始料未及李玩会这么说,终于脸上有了受宠若惊的表情,立即跪地拜谢。
李玩抬手,示意她起来,又说道:“我现在要消化方才那些……那些力量,你就在这守着我们三人,别再让旁人伤害了他们。”
顾存花起身,招呼下去,于是厅内那些躁动不安的喽啰们都安定了下来,将手中的武器纷纷放下。
人群之中,陆然望见顾存花的表情虽然恢复了往常,可眼波却在流转个不停。
大概她在想,作为一名探谍,这真是天大的机会,但同时,也迎来了天大的风险。
孙柔柔也没有想到李玩一开口居然就收了这个顾存花,一想也是,毕竟这女人可能是这城寨里除了殿下之外最强也最有权威的所在,殿下这一手,既展示了仁慈,又招揽了人才,还以最快的速度将眼下这局面安稳了下来,不可谓是一箭三雕的妙计。
但佩服归佩服,她还决定先压顾存花一头:“既然你现在成了我们的人,那么是否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要刺杀殿下?”
顾存花似乎就在那等着她这句话,转头看向那朱狮的尸首,却意外发现他居然没有死透,居然还小小抻了一下腿。
“回小姐的话,据我所知,今晚要刺杀殿下的,正是朱狮本人。”顾存花略一思索,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孙柔柔目光一凛:“当真吗?背后再没人了?就凭他?”
“这……”顾存花迟疑了,要说这场刺杀就是朱狮所为,确实有诸多疑点,朱狮能从一个地痞不到两年时间混成这城寨之主,还造了这狮子楼,说他背后没人也不难以令人信服,只是但就今日这刺杀事件,朱狮日前与顾存花商议此事,的确也没有提及旁人,只是说今日有“大货”进寨,要倾全寨之力灭之。
至于这“大货”是谁,为何要杀他,朱狮没有说。
顾存花正打算如实禀告,忽然听见了楼外,楼下,门外,多了很多脚步声。
楼内数百人,楼外怕是得有千人。
顾存花压下话头,转头看向门外。
来人风风火火,已经上了楼,入了门厅。
为首的,又是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穿鹅黄色长衫,头戴一顶鹅黄色镶红宝石的软帽,瘦瘦弱弱,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李江流。
尽管他已经不着青衫,陆然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两年不见了,他虽然已经长大成熟了许多,但身上那令人讨厌的气味,有增无减。
陆然将自己往面前大汉的身后藏了一藏。
此时,显然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李江流的身后,至少还跟着十二名好手,此外还有二三十名军士,门外,楼梯,甚至是门外,应该到处都是夏亚的军士。
他这是来救李玩来了。
“没错。就是他,根据镇抚司的情报,他收了震南环教的贿赂,伺机刺杀我夏亚皇室子弟。”
李江流一开口,先替顾存花回答了她方才没有回答的问题。
然后他轻轻一抬长袖,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没有死透的朱狮,弹指之间,变为了一摊血水。
“现在,到你了。”
李江流笑着将藏在袖中的手指向了顾存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