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虽说是在热闹繁华的咸阳,但站在王宫外的珪,依旧感觉浑身燥热,来回几步走动间,慌张的脸上,额头已经有少许汗水。
望着宫门下,手持长戈的宫卫士卒,以及那名宫卫将领,珪不禁吞咽口水。
直到此时,珪都不明白,王上为何召会召见他,并且还是在深夜之中,私下召见。
“汝便是五大夫珪?”
许久,韩谒者便从宫门外,在侍女点烛灯的照亮下,来到珪面前。
“末将是!”
珪对韩谒者有印象,如今深夜站在这王宫大门外,见到韩谒者,反倒是安定下来。
“王上在书房内等候,进去吧!”
韩谒者看着与白衍差不多大的珪,一脸年轻的模样,点点头,接着便转身,准备进入王宫。
而一名随同的宦官,已经端过木盘,示意珪卸下佩剑,放在木盘上。
“韩谒者且慢!”
珪看着宦官端来木盘,心中一紧,吞了吞口水,脸色慌张的看向韩谒者。
见到韩谒者转身,珪连忙拱手打礼。
“韩谒者,吾乃武烈君亲信,昔日曾在武烈君身旁,与韩谒者有一面之缘,武烈君亦与珪,多有谈及韩谒者……”
珪说着说着,呼吸急促起来。
韩谒者眉头微皱,点点头,也是因为白衍的原因,得知珪是白衍的亲信,韩谒者对于这名将领,也是有些好感,可看着珪不卸佩剑,反倒是提及白衍,这让韩谒者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敢问韩谒者,王上召见,可与武烈君有关?”
珪说到这里,不顾身穿衣甲,直接双腿,跪在地上给韩谒者打礼,神情紧绷之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韩谒者,满是祈求之色。
起初韩谒者不明白珪是何意,当见到珪跪地的的眼神,看着身为天下最为骁勇的铁骑,上战场都不怕的将士,跪地询问。
联想到珪不愿意卸剑,韩谒者瞬间,便明白珪是何意,特别是看着珪愈发急促的呼吸,苍白的神情。
“是与武烈君有关,武烈君深得王上厚信,灭齐有功,若是王上询问何事,定要告知王上,勿要隐瞒!”
韩谒者对着珪说道,昏暗的烛灯下,趁着夜色,对着珪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珪卸剑,不要多想。
“多谢韩谒者!”
珪听到韩谒者的话,瞬间如同抽空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都软下来,两息后,红着眼睛给韩谒者磕头,随后起身,急忙把自己的佩剑放在宦官端着的木盘上。
韩谒者看着珪的举动,心里忍不住点头赞叹,到底是跟着白衍出生入死过来的,方才若非自己提醒,恐怕这名生性耿直的将领,定会拔剑自刎!
不过,这将领也不想想,若是真自刎,即便是编造一些罪责求死,但在秦王嬴政眼里,恐怕反倒会引起嬴政的反感。
“王上虽说在咸阳,但对于武烈君所作所为,皆有了解,不可谓不恩宠,王上此前便已送去急召,召武烈君回咸阳!”
韩谒者看着放好佩剑的珪,待珪转过身,如同闲聊一般,对着珪说道。
看着有些愣神的珪,韩谒者不再言语,转身便朝着王宫内走去,该提醒的韩谒者已经提醒,这名将领是个生性耿直之人,言至于此,剩下的便是这名将领能领悟多少。
咸阳王宫内。
珪一路跟着韩谒者,在侍女的陪同下,终于来到书房,第一次来到王宫书房,拜见嬴政的珪,整个人都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王上,人已经带来!”
珪看到韩谒者,对着书房内,站在巨大布图旁的黑服男子打礼,意识到男子便是嬴政的珪,连忙跪在地上。
“五大夫珪,拜见王上!”
珪抬手打礼道。
作为一个出生在岐山内,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中,别说珪的祖上先辈,就是整个岐山所有人丁,以及其祖辈,都还没有出一个五大夫。
珪,是村子里唯一的五大夫,也是第一个五大夫。
岐山不过是秦国辽阔疆域内,一个偏远穷苦的小村,如今出身岐山小村的珪,却能来到王宫,拜见秦王嬴政,这份荣耀,不比立功少丝毫。
这件事情传回村子,珪都不敢想象,父母他们会有多自豪。
“汝便是武烈君亲信?昔日武烈君升爵五大夫时,亲自去岐山登门拜访之户籍,便是汝?”
嬴政听到韩谒者的话,待韩谒者退到一旁后,目光不由得打量一眼,跪地打礼的珪。
“回王上,是末将!”
珪点点头,本能的看向嬴政一眼,然而当看到嬴政看过来的目光时,本能的恐惧低下头,不敢与嬴政直视。
若是孇谷、孇由在此,见到珪的模样,定会欣慰的笑起来,满是感同身受的安慰珪。
不是谁都有胆气,能在嬴政的直视下,毫不在意。
“将昔日在齐地护送老先生,一路前来咸阳的所有事宜,告知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