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楚国降卒,他们在楚国家中,妻儿老小被抢走的粮粟,此时都在楚军大营,被那些楚卒嚯嚯。”
逑说到这里,嘴角满是笑意,回想那些楚国降卒一脸阴沉,眼中满是杀意的模样。
其他的不敢说,但与楚军交战之际,囚徒营一定是所有将士中,杀敌最猛之人。
走廊下。
白衍听到逑的话,便放心下来,那些降卒中,不少妻儿老小都已经来到楚东,如今没有粮粟,那些楚卒知道这点,妻儿老小要想不挨饿,唯有击溃楚军,抢夺楚军粮草。
“将军准备何日出兵?”
荀朔这时候看着白衍问道,荀朔也没想到,白衍能如此按得住心性,连续十日都没有出兵的打算。
此前未免意外,他提白衍亲自去囚徒营,虽不在钟吾城,不代表荀朔不知道其他将领到底有多着急,单是斥候书信,便不下数十卷。
荀朔能想象到在钟吾城,白衍得到多少其他将领送来的书信。
“项燕如今就像一条毒蛇……”
白衍没有解释什么,但短短的一句话,却道出心中的忌惮。
荀朔闻言,看着从书房内走出来的钟离郝,哪里不知道白衍的意思,面露沉思之中,随后想到什么,看向白衍。
“再毒的毒蛇,尚有弱点,再隐蔽的毒蛇,尚有七寸!”
荀朔说道。
白衍听到荀朔的话,转头看向荀朔,项燕的弱点?
在钟离郝、逑的目光中,荀朔看着白衍。
“寿春!”
荀朔说道。
荀朔话音落下,白衍瞳孔一怔,随即一脸惊叹的看着荀朔,不同于荀朔,白衍记得无数典故,像是将虽猛,而朝堂昏庸,奸臣当道,最终导致兵败将亡的事情,很多。
但荀朔可不一样啊!
此时反倒是荀朔,提醒白衍,对啊!项燕想留,但寿春的世家大族、楚国朝堂,却不一定……
“下雪了!”
不远处的走廊下,两个侍女隐约传来的声音,引起白衍的注意,白衍转过头看向院子,果然看到,就在这几息内,天空再一次落下雪花。
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落下,似乎这是第二场大雪。
“项燕要走了!”
白衍突然开口说道。
原本看着院子落雪的荀朔、钟离郝、逑听到白衍突如其来的话,全部都看向白衍,有些诧异。
荀朔愣了愣神,最先反应过来,明白过来的荀朔,转过头,看着院子内逐渐铺上薄薄的白雪,荀朔清楚,白衍说得没错,项燕一定会趁着这场大雪,领兵离开楚东。
这也意味着,白衍很快便要统领秦军,要与留守在楚东的楚军决战,楚军赢,则白衍死,白衍若是赢,楚国亡国在即。
半个时辰后。
伴随着落雪纷飞,城守府邸大门处,十余名铁骑将士,各自拿着竹简,骑着战马,冒着大雪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
“听说了吗,子台,白衍统领秦军,击溃楚军,斩杀楚军七万,破楚军大营,战楚将景骐,以及此前背叛秦国的昌文君。”
“什么?被包围的白衍,反而击溃楚军?”
“那还有假,整个临淄城都已经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齐国人的白衍,乃名将也!等到了临淄城,子台你就知道了!”
林间小路上,在一个简陋的木棚下,三个中年男子,正在闲聊着,一旁除了一个妇人,还有两副扁担放在一旁。
与其他两个中年男子身着穿着缝补布衣不同,名叫子台的男子,身上已经褪色的衣物,则是七八年前,齐国稷下学宫的学子衣物,那些年所有学子都最推崇这个款式,被无数士人争相效仿。
虽然如今过去多年,士人追崇的衣物早已改变,但并不妨碍,其他人一眼便看出,这个男子,曾经也是个学子。
“那田鼎,当真是齐国罪人!若非田鼎,那白衍当是我等齐国猛将也!怎会为秦效力,唉……”
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就是一脸愤慨不平,满口怨言,被身边的村民拉了拉手,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中年男子还一脸委屈。
“别拦我,今日就要骂,骂田鼎的人多了去,到临淄城看看,多少人因为此事而捶足顿胸!那田鼎的名声之臭,哼,比那仲衍一般……”
中年男子名叫篼,拉他的男子名叫虓,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旁边的子台,还有子台的妻子,兄嫂,都是一个村子的人。
当本能的提到仲衍,也就是子台的仲兄,其次子水衍时,篼才反应过来,眼下这子台,倒是需要靠着其仲兄一家的接济。
都是老习惯了,当初那小子一身臭味,所有人都说,再没出息,也不该小小年纪去干那般恶臭的活,闻到都要作呕,别说他们不住在水村,就是其他村子,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