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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还是有些不懂。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利民的好事,怎么就变成害国了呢?
“哈哈”太上皇笑了笑,抬头望向远处,骄阳似火。
年纪越大,有些事他看得越清楚。
“很早很早之前,我们的老祖宗啊,就发现,不需要跑得比老虎快,只要比其他人快就行了;
他们的继承者进一步发现,不用比其他人跑得快,只要给其他人下绊子就行了;
再后面的继承者又取得了进步:下绊子不把握,打断其他人的腿,自己就永远是最快的那一批了!
你说呢,皇帝?”太上皇有意所指,问道。
庆帝点头:“受教了。”
太上皇摇摇头:“希望你能真的懂。这天下啊,最重要的是稳固。
那些蛮夷再厉害,火器再犀利,能挡得住我新朝三万万人,百万雄师?
绝对不可能!
所以,有时候,听到那些士子们说的什么改革、革新、再造乾坤,你不必心动,甚至想着拼上一把,做什么千古一帝。
那些所谓的士子、读书人,他们懂什么治国?能办好自己的事就算不错了!”
庆帝继续点头:“儿臣懂了,谨遵父皇教诲。”
不管懂不懂,反正点头就完事,你说得都对。
太上皇这才满意,摸着胡子颔首微笑。
他难啊!
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竟然有大臣偷偷过来告诉他,这天下不像臣子们奏折说的那样,天下大治,海晏河清。
反而是路有遗骨,赤壁千里。
那些湖涂百姓们说他是一个大大的昏君?
这可能吗?不可能!
而且在床上躺着,他深刻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今天一听有内侍来通报皇帝的事情,他便急了。
人亡政息。
若是等自己死后,新的皇帝全盘否定自己,那以后会的史书上会怎么记载自己?
昏君,把着皇权的老不死?
绝对不行!
等太上皇走后,一直肃立注视着他在拐角处消失,庆帝默默思索刚才父皇说的话。
“能跑过狮子就可以了吗?
若是将来有人,甚至有很多人,跑得比老虎狮子还快,爪子比它们更锋利呢?”
“陛下?”陈总管过来,恭敬跪地。
庆帝这才回过神,冷冷道:“查查,今天林卿家来见朕的时候,那几个内侍当值。全部送去浣洗坊。”
“是。”
“哦,对了,那只御猫呢?”庆帝突然问道。
陈总管一愣,抬头看一会天色,估算下时间,思考一会。
“按照常理,这个时间,不是在林县主家里睡觉,就是在元春贵妃那里伺候着洗澡、按摩、用膳。”
庆帝摸了摸胡子,有些羡慕,这猫当的,比他这个皇帝还爽。
“走,摆驾贤德宫。”
“是。”
……
林府,花园之中。
一家团聚,几人都是分外开心,包括林家独子林恩然。男孩在院子里疯跑来去,小厮们在周围照看着。
终于找到依靠了!
看姐姐和那坏猫还敢当着爹娘的面欺负他,抢他的东西吃!
从今天起,他就是林府的大公子!
“黛玉啊,你在京城什么情况,不是陛下派了金吾卫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出手?
血手屠夫?有了这个名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嫁出去。”贾敏嗔怪道。
林黛玉无奈:“当时敌人太多,若是不能迅速解决战斗,弟弟就有危险。
而且,娘亲,你也知道,这手有利器,杀心自起。力量一大,有时候我自己就会忍不住动手。”
贾敏深以为然:“哎,是啊,怎么那些敌人就那么弱呢,一拳一个,一脚一个,从城东打到城西,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林黛玉也是幽幽一叹,这世间能和她们这样的人,平等交流的越来越少。
甚至以她现在的力量和五感,再看其他人有时候感觉已经不是一样的人族。两者的差距,几乎是天差地别。
听着两个女人在一旁兴致勃勃讨论砍人的事情,林如海满脸怅然。
这两个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这谈论的话题,不是一些女儿家的事情,或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呢?
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林恩然的步伐也渐渐慢下来,最后乖乖到椅子上坐好。
他绝对不是怕了这个娇嫩美丽的姐姐,只是长姐如母,这是对两个母亲的尊重和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