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于你一身。
你可知扬州盐场复杂?
流氓地痞,江洋大盗,倭寇土匪,更有一些男盗女娼。如此复杂之情况,全奈我扬州官场上下齐心,披星戴月,才堪堪为我朝税收做出微不足道的贡献。
若是你肆意妄为,怕是会让某些人难堪。若是让那些人难堪,有些亡命之徒肆意妄为,怕是您林家也受到波及啊。”
这番话,汪春说的是语重心长,谆谆教导。
林如海心中一沉,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当面威胁一任御史。
那还有他们什么是不敢的?
“我林家如何,我林如海如何,汪兄倒不必太过介怀。若是扬州盐场光风霁月,那,你好,我也好。
若是乌漆麻黑,那我倒要打一盏灯笼好好看看,到底是谁,遮住了太阳,蒙蔽圣上的眼睛!”林如海沉声道。
这扬州盐商手段之黑,他今日是见识过,已经下定决心,等那圣上旨意一下来,他便去要一队护卫。
他就不信,这些盐商敢和朝廷真刀明枪的干。
汪春收起笑脸,起身,摇头:“本以为如海兄乃是聪明人,没想到啊,哎!那今日便叨扰了!”
“等等,书!”林如海招呼道。
收起书籍,放到怀里,汪春再次深深看一眼这林如海。
林家?贾家?圣上?在汪洋大势面前,不管是谁,都得妥协!
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力量聚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如海兄,好自为之,珍重!”汪春抱拳,告辞道。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先让他见一见血好了。
他不是最疼那个三岁的小杂种吗,那就先送那小子去见祖宗,提前报个信,给他爹早点占个投胎的位置。
望着这不速之客的背影,林如海紧抓胡须,似乎想起什么,心中一沉。
这些人,手不会那么黑吧?
……
守孝三年,林家门庭向来是门可罗雀,平常时日里可能就只有贾敏的几个姑婶过来说说话,串串门。
但自汪春过来之后,就接二连三有人登门,邀请林如海宴席、诗会,邀请贾敏赏花踏青,其中有不少正是四大家族亲卷。
要知道,江浙一府,向来有‘护官符’一说。
凡做地方官者,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府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姓。
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所以绰号叫作‘护官符’。
而江浙一府的护官符便是贾史王薛四家,他们势力庞大,是本府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四大名宦世家,都名列当时的“护官符”之中。
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
正因如此,才有“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之前面对那汪春威胁,林如海不在意的最大原因当然是其妻贾敏,她正是贾家当家主人贾老妇人最小的亲女儿。
面对四大家族,哪个不犯憷?
而如今,随着这些亲卷到来,林如海更加清楚自己担任扬州巡盐御史一职,应当没多大问题。
但这一个职位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么多人,包括四大家族之人都刮目相看呢?
……
不到半月,就有太监过来宣读任命旨意,更让人惊讶的是,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位当朝顶级权贵:北静王。
北静王,名水溶,年未弱冠,形容秀美,性情谦和,据说很得太上皇喜欢。
“前科探花,兰台寺大夫,林如海接旨。”太监陈公公高声道。
林如海带着抱着儿子的贾敏,林黛玉恭敬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兰台寺大夫,林如海,今三年守孝期满,念尔等廉洁奉公,严气正性,着即册封为扬州巡盐御史,望尔等守正不阿,奉公守法。
钦此。”
“微臣接旨!”林如海高声喊道。
虽然早就收到消息,但没有确定的旨意,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大喜。
陈公公将林如海扶起来,笑吟吟道:“林大人,今上对你可是关照得紧啊,此去扬州,望你不负陛下,不负朝廷,不负万民。”
林如海身为读书人自来与太监不怎么对付,但这陈公公是今上面前红人,附和当然也没什么,这只是对圣上的尊敬和仰慕。
“陈公公放心,如海蒙受皇恩,必当修身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