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蒂罗尔
在一处重峦叠嶂与山林密布的峡谷之中,坐落着几间古老的庭院。
一侧是陡峭的山崖,另一侧是清澈冰冷的湖泊,湖光山色与万年雪霜交相呼应,让人仿佛置身于人迹罕至的仙境。
只不过一圈十分突兀的栅栏破坏了美感,大门上挂着施洛华伐木场的木牌更是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这座外表上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农家作坊隐藏着一个外人毫无知晓的巨大秘密-一座新式武器的秘密研究中心,而室内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后膛枪的最后测试工作。
如果是眼尖的专业人士一下就能看出此枪的完成度比德莱塞的步枪更高,甚至困扰整个世界武器界的大难题—气密性也被攻克了。
研究中心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是胜在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内部不但设有专门的火药厂和精铁厂,甚至还配有一家橡胶工厂,而密封胶圈就是他们的杰作。
时下包括普鲁士在内的世界各国制造枪膛线的方式依然采用单点钩切法。这种方法早在十六世纪就开始运用了,但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效率低下。
使用这种膛线制法的工匠必须要用一把足够坚硬锋利的钩状削刀,在枪管内边转边切、慢慢地一条条地削出膛线。
通常来说一条膛线就要拉削二十次以上。如果想要造一把好枪同一条膛线需要拉削100以上,因为拉的次数越多形成的拉槽越细越严密。
但一支枪管通常有6-8条膛线,而且当时几乎都是手工完成,这工作量就非常恐怖了。不过正因为在质量上有保障,制枪匠的手艺经常受到追捧。
当然弗兰茨不会采纳这种制法,相反他给出的建议是模头挤压法,这是一种二战后期沿用至今的做法。
其实这种制造法过程并不复杂,就是先将枪管钻一个比枪膛稍小的洞,然后用一根上面有跟阴膛线对应突起的高硬度模头,接下来借用高压机器的辅助从洞中边转边压下去,将枪管内侧挤成阴膛线和阳膛。
该法有三个比较明显的好处。第一就是精准,用模头挤压法制造出的膛线,可以抵得上一位熟练制枪匠数百次的拉削。
第二无以伦比的制造速度,一位老师傅带着徒弟敲敲打打一个月完成的作品,在这家兵工厂里只需要十几分钟(刻膛线的速度)。
如果仅仅是比枪管的产量弗兰茨的这一家小小的兵工厂,每天的线膛枪枪管产量就已经超过了整个德意志联邦的总和。
第三就是价格,由于液压机的帮助让整个成本急剧下降到只有手工制枪的几十分之一。
在这家工厂里还生产一种全新的子弹,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米涅弹。
比起过去需要在装填时用铁杆敲击的球形子弹不同,这种锥形弹头的直径略小于枪膛直径,同时为了配合后膛枪使用,弗兰茨在子弹底部加装了木制或纸质的弹壳。
装填时只要将子弹放入枪膛,再合上拉栓,扣动扳机,撞针刺激子弹底部的雷汞爆炸,气体压迫木塞,使底部扩张,紧贴膛线,封闭住弹头和枪膛之间的空隙,使燃气无法外泄,又可以使弹头在膛线压迫下高速旋转飞出。
这种子弹可以让步枪的射程和精准度大大提升,这款暂时未命名的步枪射程可以达到恐怖的800米,是此时M1841德莱塞步枪的两倍,而且子弹停止力非常好,杀伤力惊人,射速更是高达每分钟12发。
不过这并不是能让弗兰茨满意的作品,因为此时金属定装弹的设计已经可以完成,其实早在1836年就出现了最早的金属定装弹,只不过和现代用的定装弹没有直接关系,那是一种偏针发火式子弹,不过确实有效的增加了后膛枪的气密性。
弗兰茨倒是试着鼓捣出了现代金属定装弹,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由于发射药的问题,导致这种子弹的威力十分感人。
不要说杀人了,甚至有几率无法击穿硬木制成的靶子。之后有工程师提议使用硝化甘油,弗兰茨知道这是后来普遍使用的黄色火药的主要成分。
于是乎便许诺这位叫威廉·奥格尔的工程师五十万弗罗林,只要他能研制出安全的发射药。
然后这位工程师就在第一次试验时被直接炸死,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质,奥地利政府不得不向他的家人宣称是遭遇了矿难。
威廉·奥格尔和他的两名助手也是这家兵工厂的第一批牺牲者,弗兰茨很清楚研制无烟火药的风险,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军事科技的竞争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根本容不得半点仁慈。
奥地利首席武器专家文森茨·奥古斯丁是一个十分古板的人,但是在见到兵工厂的发明之后,便加入到了这场军事改革的大军之中。
历史上奥地利人的火炮就走上了邪路,由于在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惨败,以及卡尔大公的军事改革,让他们对大炮极为崇拜。
这个“大”是物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