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鼠谷内两侧山壁突兀高耸,更有岩石松柏凌空凸出,每逢山风吹过,在气流鼓荡与汾水冲击之下,都给人一种即将山崩地裂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或许是假的,但危险却是真实存在的,而真正带来危险的并不是山峰与湍流,而是山谷中的人。
崖壁与河谷之间本来就空间不大,又被人刻意的架起栅栏等障碍物,越发变得寸步难行。好消息是明显这些魏军到来的时间也并不长,营栅的设立比较仓促,远还未达到扼守山谷、牢不可摧的程度。
随着侯莫陈相一声令下,众北齐精卒们便都身被重甲的冲入山谷之中。初入山谷之中,地形尚算开阔,可是随着山道收紧,便难以再容纳大队人马战阵进退,将士们只能划分成为数人一组的作战编队继续向内挺进。
此时的营栅后方,魏军士卒们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在营栅后方堆叠了许多的木石障碍物,同时各据山壁凸岩、居高临下的引弓射向敌卒。
只不过此番杀入山谷的北齐精卒多是全副武装,箭矢很难破坏甲防从而伤害到内里的军士,而且行走在前方的军士还臂托大盾,更让魏军的箭矢射击成为无用之功,不只不能伤敌,甚至就连对敌军行动所造成的限制都非常有限。
很快齐军便冲至了营栅前方,而栅内魏军也已经放弃了徒劳无功的箭矢射击,转而抓起枪槊等长兵器向着栅外敌军便用力刺去。
最初抵达的齐军将士因为皆被重甲,故而行动力也都不够敏捷,又身在仰攻的不利地形,很难翻越营栅并后方的木石障碍,只能一边应对着栅内敌军的反击,一边尽力破坏掉敌军所设置的营栅。
“继续进攻,一定要拔除这些敌栅!”
谷口侯莫陈相仍在频频下令,催促将士们继续冲入山谷之中,行前他已经向皇帝陛下夸下海口,并且心内也对魏军充满仇恨,如今来到交战前线,自然是要督兵猛战。
这白发苍苍的老将,虽然已经难以再身先士卒的披甲上阵杀敌,但也是姜桂之性、越老越辣,督战起来刚猛严厉。
在有了前方重甲精卒开道之后,接下来杀入谷中的便是装备稍逊一筹、但是机动力更加灵活的跳荡之士,这些人皆持战刀短矛等短兵,在山道之间穿行腾跃,很快便抵达了前线附近。
营栅中的魏军也受此间地势所影响,投入一线作战的兵力并不算多,当见到栅外敌军跳荡之士的逼近,便打算再抓起弓矢予以反击,但如此一来对于栅栏前的重甲敌卒压制便会不足,使得这些敌卒能够更加用力的破坏栅栏,难免顾此失彼。
此番南来阻击魏军的也都是晋阳兵中的百战精锐,稍作试探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敌军这一窘状,于是接下来便更加有目的性的进行默契配合。
他们先是重甲一通逼压进击,同时再以跳荡之士沿左右尝试攀越,每一次战斗节奏的变化,都能带来新的突破,不只那营栅防线已经被破坏的岌岌可危,就连诸跳荡之士也已经将要逼近到敌军营内阵线上。
此间营地中的魏军本来就是刚刚抵达不久,就地取材的用木石材料建立起这样一座营垒,还没来得及进行完善加固便要投入作战。
在坚持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随着外围的营栅被敌军从正面凿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加上两侧战线的失守,使得战斗进入短兵相接的时刻。
须知这一路魏军本来就是轻装直进,并没有携带什么重型的武装,在如此地形下的肉搏战中并不占据优势,因此只能且战且退,双方各自产生一些伤亡之后,齐军将士们终于凭着强大的斗志和默契的配合完全突破了魏军的这一营垒防线,而此间驻守的数百魏军士卒便也只能沿着崎岖蜿蜒的雀鼠谷山道且战且退。
山谷中的侯莫陈相在得知这一座敌栅已经被拔除后,不免也是笑逐颜开,毫不吝啬对前线将士们的夸奖:“儿郎当真勇猛!有此忠勇劲卒,何患家国不安?羌贼冒进至此,当真也是自寻死路!继续进击,将贼众杀出雀鼠谷!”
在侯莫陈相的一声令下,齐军将士们便乘胜追击,沿着魏军撤退的道路继续前进,当然在这蜿蜒崎岖的山谷中也并无别途。
雀鼠谷内里道路越发曲折,由于河道收紧使得水流湍急,常常会发生河流泛滥改道的情况,因此在有的地方走着走着就会没了路,需要架桥到对面去行走。
不过这样的情况通常会发生在河水暴涨的汛期,今年入春后降水并不频繁,因此汾水水流量偏低,并没有发生什么改道的情况。眼下雀鼠谷内的道路还是维持在不久前大军通行的状态。
狭路相逢勇者胜,相对于气势汹汹冲杀入谷的齐军将士们,作为进犯一方的魏军似乎显得有些后劲不足。尽管他们几乎已经占据了雀鼠谷全程通道,可是在面对齐军的入谷反击时,则就完全没有体现出之前那种气势如虹的状态,虽然也有坚持战斗抵抗,但眼见战况不妙便向后退走。
齐军将士则越战越勇,五千精兵已经完全进入了雀鼠谷中,只通过一个下午到傍晚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