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马能有太原公此等勇壮的亲人呢!”
李礼成听到这话后,脸上神情顿时便有些僵硬,片刻后才又垂首说道:“常山公、太原公,俱是国之重臣,无论从属于谁,都是卑职的荣幸!”
傍晚时分,除了留守诸营的督将之外,其他将领多数都来到了于谨的中军大帐。不同于往年凡有军将聚会多是胡膻满席,如今聚集在此的却是有着许多的关陇豪强。
一路紧急行军,众将领们也有些吃不消,此时看到酒食如此丰盛,也都忍不住的笑逐颜开。而李礼成作为提供这一切食材的人,这会儿也都热情的游走诸席之间,敬酒割肉,无所不为。这一阿谀姿态被已经略知内情的众将看在眼中,不免便有些看轻其人。
李礼成对此也并不在意,趁着帐内氛围正好,直接走入诸席中间的空地上,载歌载舞一番后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才又向着众人环施一揖,并大声发问道:“请问诸位将军,今日酒食是否丰盛可口?”
众人听到这话后也都纷纷凑趣叫好,更有人半真半假的呼喊道:“李司马于此也算是地主,军在沔北之日若供给有乏、不如今日,我等可不会放过你!”
李礼成闻言后也并不气恼,只是继续笑语道:“此正卑职的份内之事,况且沔北素来都以富足而称,如若连军需都供给不了,我与穰城士民自当领罪无疑!”
众人听到这话后也都纷纷叫好,而李礼成却又继续笑眯眯说道:“只不过,太原公李大将军离镇出征之际,已经将沔北库藏军资尽数扫空带走,诸位可知今日所食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后,在场众人神情俱是一滞,而坐在首位的于谨闻言后眉头也顿时一皱,当即便递给身旁亲卫一个眼神,让人将这有些放浪形骸的李礼成带下去。
然而亲卫还没来得及上前,另一席中的韦孝宽已经抬手指着李礼成说道:“李郎醉了,军机相关岂可妄作戏言!”
“韦公忘恩负义,有什么面目来斥我!”
李礼成听到韦孝宽发声,脸上笑容却陡地收起,劈手便将手里的酒杯砸向韦孝宽,同时一脚踢翻韦孝宽面前的食案。
“放肆,安敢对韦公无礼!”
眼见这一幕,帐内本就对李礼成有所轻视的主将顿时纷纷开口怒斥。
而韦孝宽同样脸色铁青,手扶住自己的佩刀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同时喝阻那些想要入前控制住李礼成的卫兵:“不准动,让他说!韦某自认俯仰无愧,有什么劣迹竟然让此徒斥我忘恩负义!”
事关韦孝宽的名誉,他既然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连于谨都摆摆手示意上前的卫兵退下。
“有什么劣迹?你等南来群众有什么面目敢作此言?难道真以为自己所为可以欺天欺世?江陵一事,我荆州群众苦心孤诣、经营数年,自太原公以下军府群众无不枕戈待旦,渴创此功,结果事到临头,竟为小人夺事!”
李礼成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当即便怒目环视众人喝骂道:“尔等自以为大军雄盛,却不知沔北府库军资俱无。今日宴中所食,皆夺自穰城内外家资丰厚之家!不只今日食,明日食……”
“住口,不准他再说下去!”
于谨听到这里的时候已是脸色大变,忙不迭拍案下令道。
距离李礼成最近的韦孝宽顿时也冲上前去,直将李礼成反臂夹在腋下并大声道:“竖子休得动摇军心!”
“哼,中山公入镇以来骄狂放肆,屡坏荆州法度!我为了保全沔北诸家资业,不得不折节媚事之!在座诸位,你等谁家于沔北没有资业?若非太原公兴治此乡,尔等安得坐享此利?非我屈节媚事,沔北民资已为所侵!除太原公之外,当世又有谁人肯为你等守护资业?”
李礼成虽然被控制住,但仍声音洪亮的大声喊话道:“沔北军资俱无,府库却丰,所存皆关中乡产民资。你等纵然霸此不去,太原公所损不过几年治功,如今合肥既得、淮南在控,别处仍可兴治!而你等关中乡徒,却要痛失这一份足以兴家旺族的美业,贪一时之功,折百年之业,鼠辈鼠辈,短视至极……”
“住口罢!”
韦孝宽听到李礼成喊话越来越放肆,忙不迭丢弃手中的长刀并上手将李礼成的嘴巴死死捂住,并将其连拉带拽的拖出帐去。
当韦孝宽再返回来时,却见大帐中已经是一片沉默死寂,原本大块朵颐的众人这会儿望着案上丰盛的饮食却没有了半点食欲。
当下府兵本就是由关陇豪右部曲们所构成,这些府兵将领们谁家没有资业在沔北?本以为来到沔北富庶之地可以快快乐乐的打秋风,却不想这民脂民膏都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
“请问韦公,李孝谐他……其人虽有失言失态,但所言也、唉,太原公在府颁行的法度总是好的,我等俱为王事而来,还是不要失和的好!”
眼见韦孝宽去而复返,便有督将担心他会对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