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随意的表现,也证明了起码在霸府角度而言这一套玩意儿还是挺有用的。
皇帝很难通过正常的朝政处理和人事运作来积累自己的政治资本,从而在政治层面来解决权臣,到最后权力实现转移靠的还是敲闷棍这样的街痞斗殴手段。
李泰脑海中还在思索着他所了解的霸府人事改革,迎面又有几人从直堂内走出来,为首一个居然是秦州总管宇文导。
眼见着宇文导阔步抱拳向他走来,李泰自也不敢怠慢,紧走两步向着宇文导抱拳笑语道:“章武公,久违了!”
自从宇文导出任秦州刺史以来,李泰与之接触便有所减少。之后两人先后进位总管与大将军,时流舆论常常将他们摆在一起讨论,但实际的交集却更少了。宇文泰似乎也避免他两人直接接触,即便是他们归朝述职、家宴款待的时候,也都很少安排两人见面。
“太原公、唉,我还是直称伯山吧,如此可以稍减我见拙于后进的羞惭。”
嘴这么说着,宇文导脸的笑容倒还很亲切和善。
跟其兄弟宇文护相比,宇文导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精明,也少了几分阴鸷,更因大行台对这个侄子的欣赏倚重,使得其人内外都时誉颇著,人缘也不算差。
近年来虽然时论多拿两人比较长短,但就算一些人为宇文导功勋远不如李泰的人往往也要加一句,若非章武公每每用兵之际都要作为关中留守,功勋必然也会更壮,绝不止于当下事迹。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好事者乱作臧否,事内群众谁又不知章武公的干练周全啊!”
李泰自然也不会因为时流舆论而对宇文导有所小觑,其人能从自家丈人手中接过陇右并且平平稳稳治理至今,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是宇文泰的侄子这一缘故。而且就算是宇文泰的名头,过了陇关之后也并不如关内这么响亮。
同行迎出的除了宇文导之外,还有尉迟迥和其他几名霸府将领,因为大行台尚在堂内等候,几人略作见礼便又一同入堂。
李泰步入直堂的时候,宇文泰也正自缓步行来,彼此对望一眼,各自加快脚步,仿佛久别重逢、双向奔赴的情侣一般。
李泰方自俯身作拜,宇文泰一个箭步冲了来,两手抱住了李泰的臂膀,口中哈哈大笑道:“思我爱将,如饥如渴!旧有传信虽言见字如晤,但字划墨迹怎如真人这般亲切可观?食无精粟良酪,使人消瘦,但东南重任除了伯山又有谁人能当?我绝非不能恤下之主,今日相见,只将伯山饲饮给足,不言他事!”
李泰被托着手臂作拜不下去,旋即又沉醉在这甜言蜜语之中,拧巴了好一会儿才趁宇文泰力道用老而深作一揖,同时口中回答道:“恤下亲,主国士以待臣,臣敢不以国士以报之?主思臣如饥如渴,臣对主又何尝不是思忆如狂?国中才流百类,臣不过中游偏而已,岂敢狂言无能相代之人!唯此报效心热,为令我主恩威著于江汉,所以当事不让、有进无退!”
“好、好得很!伯山每有进言,总是让人这么心悦提神。有此良臣平定江汉,我无忧也!”
宇文泰又拉着李泰的手向着堂内众人笑语说道,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宇文泰说不把李泰饲喂满意了不谈其他的事情,但侯景这个魔头那自然不是一般的人事,王僧辩这么道的将其手足送来,言之国礼都不为过,当然要第一时间呈献给老大过目欣赏。
于是在宇文泰归位坐定之后,李泰便忙不迭启奏此事,并且请大行台着员出堂去将侯景手足取来堂中一观。那玩意儿多瘆得慌,他才不带在身呢!
宇文泰听到这话后,顿时也是兴致大增,连忙招手让人速速取来。
等到装着侯景手足的木盒被取来呈在案前,宇文泰瞧了几眼后顿时便大笑起来:“虽然恨此顽贼未能死我手中,但今观此骨肉也是一快!传令,此日府内飨宴群众,让府中群众们也都将此贼骨传示一番。如此忘恩负义之徒,纵然猖獗一时,终究难免苍天弃之!”
讲到这话的时候,宇文泰心中也是愤懑不已。虽然说侯景这几年折腾下来对东魏、尤其是对南梁伤害最大,而西魏则得益于侯景的折腾而收益大增、国力渐壮。
可侯景这家伙旧年出尔反尔,也将宇文泰狠狠涮了一把,使他自觉得颜面大损,心内对于侯景自然乏甚好感。而且这二五仔算是把背叛演绎到了极致,对于任何一个团伙老大而言都是一个加强队伍思想建设的好素材。
得益于李泰在江汉之间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对江陵军府的震慑,西魏也总算分到了一份侯景的骸骨,这不拿出来恶心一把群众实在是有点浪费了,所以宇文泰当即便决定召集大家来管一顿饭,好好批判一下侯景这个大坏蛋。
中外府在事群众少说也有几百人,宴会筹备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于是李泰便先在堂中跟大行台闲聊一会儿,主要是讲一讲他这段时间以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