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懔等人听到邵陵王此番斥骂,一时间半是羞恼、半是惊惧,尤其不想让本国之中这手足相残的丑事直接在别国人员面前宣扬,忙不迭起身回答道。
然而邵陵王本身已是身孤势穷,如今更是沦为战俘阶下囚,满怀的愤懑暴戾,更有几分竭斯底里的癫狂,自是完全听不进宗懔等人的解释,又望着李泰大声说道:“李大将军是魏国英壮,名满天下的世族名将,更当洁身自好、爱惜民生。但今却轻信我宗中家贼的蛊惑,擅自出兵击我、夺我势力,难道凭李大将军如此才俊也要甘心沦为湘东残害手足的爪牙?”
这个老六发狂骂别人,李泰是看得挺欢,但却没想到转头便骂到了自己头上。
瞧着其人沦落至此仍然一脸癫狂狠戾之态,李泰便相信这家伙是干得出来找人假扮自己父亲再一顿痛殴的极品了。别人顶多是扎个小人,这家伙是把替身艺术玩到了新高度。
但这倒霉玩意儿又不是自己生养的,李泰当然不会惯着他,眉头便是一皱,旋即旁侧诸亲兵便入前挟持其人臂膀,刀环直杵其肋骨之间,疼的邵陵王眼皮一翻、倒抽凉气,缓过气来后忙不迭惊呼道:“饶命、饶命!”
见这家伙老实一点了,李泰才又缓步走入席中坐定,并且在自己席侧也给邵陵王准备了一席。无论这家伙怎么极品,身份毕竟摆在这里,还是得给予一定的优待,不能当众羞辱折磨。
“我并不知二王之间有何间隙,但今番出兵齐昌亦绝非受湘东指使,是邵陵王自相招至!”
待见邵陵王被拉入席中坐定,李泰才又望着他沉声说道,并且将之前韦鼎作为使者所送来的书信就案甩到邵陵王面前,旋即便冷笑道:“请王观此书信,是否日前遣使致我?王前使人来说,欲借安陆为你讨贼之资,踏平贼寇之后以功归我。我虽未即时便作决定,但也钦佩王勇当家国重任的襟量,但却没想到王是以此诈我,实则暗通齐贼谋我城地!”
“这、不是的,当中有误会、有误会啊!我怎么会、是韦鼎,韦鼎会错我意,传达有误。暗通齐贼确有,只因七官逼迫……但我其实、我是想与李大将军共谋大计……”
萧纶一辈子浑浑噩噩、色厉内荏,听到李泰此番斥责声,当即便下意识的推卸责任、并且试图为自己狡辩。
但李泰却并不是愿意对他们一再纵容的萧菩萨,懒得听这一通废话,而是又望着宗懔等人说道:“前者邵陵王诱结齐贼,犯我疆土,两处俱破。用兵细略不便相告,但侵我疆域者,必以杀报之!来犯齐贼业已受戮,然邵陵王终究梁国宗室之长,如今两下论好,我不便擅加刑罚,故而将之引送江陵,请湘东王诫之勿犯。”
“这、这……某等北行,职在贺新,所奉并无余事。今者所托,委实不敢轻受……”
宗懔听到这话后顿时一脸的难色,不敢将邵陵王这烫手山芋接到手里来,如此事关重大,总要归告请示湘东王才可。
邵陵王听到这话后便也脸色大变,两手抠住桌角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请李大将军、求大将军切勿将我遣送江陵,湘东必然杀我啊!”
李泰本来就是要用邵陵王去刁难湘东王,又怎么会搭理邵陵王的恳求。再说这家伙沦落到这步田地,纯粹是自己作出来的,天下之大你说你去哪里不好,偏偏来老子门前晃悠,还想三想四的想法挺多,搞得不弄你都不行!
于是他也不理会这两方的婉拒和恳求,仍是安排他们一路并且派遣人马礼送出境,至于离境之后宗懔等是直接放走萧老六还是将之押引回江陵,那他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