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生嗜好,这会儿更是化身朋友圈保健小能手,一边端着茶饮一边笑语道:“茗茶兴于南国,传于北土却乏人喜好,并不是物性不佳、而是前人饮用不得其法。今者下抚江汉、东接淮南、西通胡邦、北达金山,收取四方物华,荆襄之茶、淮南之橘、西域胡椒、金山牛乳,汇成一盏珍饮,识味者能不爱此?”
说话间他便轻呷一口温热辛香的茶汤,而后便在唇齿间咂摸品味,然后才轻咽入喉,口中赞叹道:“真是齿香神清!”
侧席的梁王见状后便也连忙见缝插针的举起瓷罐中的砂糖说道:“茗茶之性虽然不及酪浆甘厚,可若是佐以霜糖石蜜,则清甜更胜、久有回甘!”
想要让人短时间内便接受一种新的饮食习惯还是比较困难,猎奇尝鲜则就无妨。
尤其在场两位身份最高之人全都对此表示喜爱,因此堂内宾客们也都纷纷试尝起来,旋即各种赞叹声便在堂内此起彼伏的响起来。这意境倒是挺像皇帝的新装,哪怕一些短时间内并不能适应此味的人,这会儿也都尬吹连连。
正当群众还在堂中品鉴茗茶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已经返回了台府。独孤信家宅本就距离台府不远,看样子也并没有对迎亲队伍多作刁难,所以这么快便迎回新妇。
接下来大行台便又共诸观礼宾客们移步堂外青庐毡帐中,等待吉时行礼。李泰这会儿却仍闲不下来看人拜堂,而是又带着内府事员去盘点新妇陪嫁的妆奁以收入内库。
李泰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丈人是给自家小娘子准备了众多的嫁妆,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浮财、器物、庄园、奴婢等等。
原本他心里还在暗想着丈人此番估计又得破费一番了,可当检点接收那些妆奁的时候还是比较意外,虽然也有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箱笼嫁妆,绢帛杂彩几百匹、铜锡漆等各种器物几十样,陪嫁的男女仆员各十名,再加上华州城郊一处占地数顷的园业,便是所有的嫁妆了。
当然也不能说这份嫁妆微薄,对普通人而言还是非常可观,足够一个赤贫之户一跃成为小康之家,可是对于独孤信这样的柱国之家而言便绝对称不上丰厚。尤其是再跟长女出嫁时相比,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就连李泰看了都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不过再一想到自己还掏钱贴补给宇文毓筹备婚礼,作为连襟而言绝对是够意思了,宇文毓如果因此而对他有所挑剔不满,那可就有点不懂事了。
因有自己结婚时的经验,李泰这一次还叮嘱内府仆员们将各个妆奁箱笼全都仔细翻查一番,可不要再出现上次那种买一送一的闹剧。他小姨子虽然不少,但也不能这么派送啊。
等到他这里忙碌完毕,青庐中也已礼成,宾客们归堂继续宴饮,一对新人则被送入洞房。李泰自然不需要跟着一起往洞房去,在将自己负责的诸事项计簿同内府管事交割一番后,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总算可以登堂喝上一杯喜酒。
当他来到厅堂中的时候,众宾客们早已经是酒酣耳热,宇文泰也已经酒意上头,见李泰入堂便连忙招手让他上前,便在自己席侧设置一席,并将自己面前的酒食往李泰案上端去,并一脸感慨说道:“伯山真是我心腹肱骨,无论公私事情,但得伯山操持,我无忧矣!”
李泰侧避席外,两手捧起酒杯,高举过额并回答道:“臣旧本孟浪少徒,幸得主上赏识、征辟府中,勤于修理、宽厚纵容,琢磨成才之后,又得推心置腹、分甘同味,恩遇之重冠绝群僚,敢不精诚竭力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