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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从侧方传来,侯景部将支伯仁挥起战刀直向柳仲礼斩落下来。

柳仲礼受此一刀,马势不稳,险些没于阵中,左近敌卒纷纷向此围杀过来,幸在后方将士们及时杀至,在骑将郭山石的率领下成功将柳仲礼救出。

此时的柳仲礼身受重创、血染甲衣,意识已经有些模湖,已经难再率众驰骋攻杀,郭山石等只得且战且退,趁着周遭敌军尚未从惊乱中恢复过来撤回营中。

杀退柳仲礼这一支援军后,战场上再也没有其他的扰乱因素,侯景得以聚众继续攻杀青塘敌营。

此时的青塘大营已被乱军团团包围,营中将士们虽然舍命交战,但是已经无阻颓势。刘叔胤所部舟师非但没有进击敌军,反而将舟船往大江方向航行而去,显然是将这一支部队给舍弃掉了。

“主公,贼势凶勐,暂退江中吧……”

眼见贼军气势越发汹涌,韦粲身边亲众下属们纷纷劝他暂避锋芒。

然而韦粲却是满脸的悲愤,拔刀在手怒声喝道:“诸军谋私、全无公义,退避江中就能聚众再战?我韦氏一族,与国同荣,有死国之士,无偷生之贼!杀、杀贼!”

韦粲拒绝退兵,更是直向已经冲破营栅的叛军杀去,其诸徒众见状,便也全都跟随而上。然而这一支顽抗的孤军面对蜂拥而出的敌军,注定只是螳臂当车,很快便淹没在乱军阵伍之中。

被抢救回营的柳仲礼过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青塘军营如何,得知表兄韦粲并其亲属部众全军覆没、而周遭诸军全无搭救之举,柳仲礼默然半晌,然后便冷笑起来:“长蒨兄你死得其所,却将我置于这注定的罪人之位。哼,诸军皆有苟且之心,我又何必急于求死?”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进报之前败逃的邵陵王萧纶再次引众返回大桁南侧,并且正在营外求见,同样奉柳仲礼为联军盟主。

“不见!”

柳仲礼闻言后心情更加恶劣,摆手冷声说道。

邵陵王萧纶乃是今上第六子,在侯景举兵之处便被受命总督诸军平定侯景叛乱,本来柳仲礼亦受其节督要在淮南围歼侯景。

但邵陵王却行军迟缓、态度消极,侯景举兵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盘桓原地不动,邵陵王也全无集聚诸军的举动,甚至侯景都已经自采石渡江,邵陵王所部才堪堪抵达钟离。

之后又用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邵陵王才率部回防、抵达建康,结果就是与侯景交战大败而逃,对京中局面弃之不顾,返回京口休养。

月前诸军汇集此间,韦粲便提议以柳仲礼为联军盟主,结果西豫州刺史裴之高拒而不应,最后在韦粲威逼之下才达成共识。而柳仲礼也受此时位所累,与韦粲移师与贼军交战的最前线,本以为诸将应会不失呼应,结果他们竟然真的引而不发,坐望两部与侯景叛军死斗,韦粲几乎全军覆没,而柳仲礼也性命垂危。

这一场战事彻底让柳仲礼认识到所谓联军究竟是怎样面目,也意识到他这个所谓的盟主其实全无调度诸军的能量,只是一个深受其累的虚名。

邵陵王其人本就桀骜不恭,对于二宫都多有不敬,身为宗王和平叛主帅,敢于公然贻误军机,如今却心甘情愿的奉柳仲礼为盟主而听命其人,柳仲礼不用想也知邵陵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二宫皆困城内,邵陵王便是宗中最为年长之人,如果二宫被一波带走,那接下来又该谁人主持局面?柳仲礼这个所谓的盟主,已经成了群众默认的顶罪之人。

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柳仲礼心情自是悲愤有加,并且渐生偏激之想。既然群众全都奉其为主,那么他便着令部将传告诸军,以备战为名勒取诸军财货,若有敢不供给者,他便大斥对方贻误战机、全无勤王之心。

新年之后,仍然陆续有各方援军抵达,但也全都不敢贸然出战,或有入营求见者,柳仲礼也都懒于召见。

一直持续到了月中时分,台城中有纸鸢飘出、上面写着台中敕书,使得建康城外诸军精神为之一振,便又开始组织起新一轮的攻势。

诸将纷纷叩营请战,柳仲礼却只以伤重未愈而加以拒绝,实在难却众意,也知着令其弟柳敬礼配合行事,他却不愿承担军事。

一直到了月底,各方人马才达成共识,再次渡过秦淮河,同叛军交战之后攻取东府城营栅并驻兵青溪。又有高州刺史李迁仕、天门太守樊文皎轻敌冒进,为侯景部将宋子仙所败而一逃一死,诸军虽然近在迟尺,但也只是观望成败。

由此柳仲礼更加深信自己的判断,他若贸然出战,前方贼势汹涌,后路必被群众所断,届时便将进退两难,不如保全实力。

时间进入二月,城中却又突然传来朝廷将要与侯景叛军议和的消息。诸将得闻此讯,心中亦颇感震惊,侯景作恶至斯,二宫颜面扫地,难道还要姑息纵容?

当然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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