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们都已经直接冲进了前队军阵中,再作披甲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前队士卒们暂且迎拒一番,后队人马尽快的披甲武装起来,组结成更加坚固的防线。
“使君,末将等不负使命!只要冲出这山谷,前路东贼便少有防阻!”
阵前跳反之后,李允信并没有急着向内冲杀,而是快速招聚左近百十名属下战卒,贴着一侧山壁等着李泰率部攻进上来,并顺便将侥幸未死却被抛在原处的骆超给擒获下来,及见李泰策马行至,便大踏步的上前喊话道。
“做得好!继续上马杀敌,战后再细话事。”
李泰来不及向李允信细问别后诸种,入前后直将一副精甲抛给了他,眉眼间尽是赞赏笑容,并指着那些陆续从败军中抽身而出贴着山壁站立的下属军卒们大笑道:“众将士不惧艰险、深入敌后,杀敌建功、扬名立勋便在今日!与我并破贼军、共造壮举,冲!”
随着隐藏在胡商武装中的人马陆续汇合聚集,李泰所部人马声势更壮,策马向前疾冲,完全没有敌人敢于驻足回战,一路追杀下来,血肉尸体抛撒满谷,使得这山谷更显赤红。而前方溃败的卒众便如同被虎狼惊逐驱赶的羊群,只是一味的向前方溃逃,希望能够逃出生天。
燕子献所部人马仓促应变,前阵几列快速的被那些溃卒们冲扰并缠斗起来。
那些溃卒虽然不敢回身拒敌,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们变得加倍暴躁凶狠,眼前前方被人阻塞,不由分说便挥刀噼砍、手脚并用的想要杀出一条活路。
若在寻常时节,这些商团武装怎会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的晋阳兵的对手,无论是个体勇武还是军阵配合,全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更不要说晋阳兵的武装水平也远远超过了这些民间武装。
可今异变发生本就让人猝不及防,无论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是那些溃卒,这会儿都是心绪紊乱、无所适从,各自凭着本能应激。
那些晋阳兵卒众或有以一敌众之勇,但他们所面对的却并非懂得进退周旋的理智之人,而是已经胆破癫狂之人,哪怕是打落了对方的刀杖,他们却仍挥舞着手足抓踢,甚至扑上来用牙齿撕咬,一个个恍如厉鬼一般。
李泰率部冲进此间后,眼见这些卒众扭打缠斗,一时间难分难解,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直接勒令部众们引众向前进行无差别的射技。
双方距离本就已经拉的极近,因为有胡商溃卒们的冲扰,使得那些晋阳兵难以针对李泰所部组织有效反击,此际全无遮掩的暴露在骑弓射程之内,随着箭失射出,顿时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在这纠缠最为激烈的阵队处,那被射杀的东军尸体层层叠叠的摞在山谷之中,他们本都精勇强悍,可在眼下却是全无还手之力的被纷纷射杀。
随着杀戮的持续,伤亡增多,此间战线也渐渐维持不住,眼见袍泽如杂草一般本收割性命,那些迎战于最前方的晋阳兵们也都陆续加入到了溃逃的队伍中去。
但是在前方的山谷中突然铁蹄震响,整座山谷仿佛地震一般,就连两侧山壁都被这雄浑巨大的声浪震动的砂石簌簌掉落。
李泰于马背上抬眼望去,只见一支三百人的具装重骑前后两重、一字排列,自后方谷口徐徐向山谷内冲进而来,他不由得便倒吸一口凉气。
具装重骑乃是这一时代战场上的绝对王者,无论战场形势如何,一旦将成战斗序列的具装重骑投入战斗,那都会给战斗形势带来极大的改变。
李泰眼见对方投入具装重骑,心中自是一凛。他虽然也有这一武装编制,但因为身在敌境不好携带太多辎重,故而没有携带具装重甲。
原本此间敌军已经被杀的有些胆寒,但随着己方具装重骑武装完毕并投入战场,原本惶恐的情绪也都有所缓解,恢复阵列后便也贴着山壁避开重骑的冲行正面,并在重骑冲过后于后方快速的整列成军。
李泰自率人马缓缓后撤,自是不敢同这些具装重骑正面交锋,一边后撤一边勒令后方的步卒们快速组结起战阵,分列于两侧的山壁前方,各以长枪挺列迎敌,仿佛在山壁两侧架设起的两道常常拒马。
对面重骑呈一字排列,直将整座山谷内空间都给横向覆盖起来,明显是要将李泰所部人马给排挤出山谷之外,从而给后方那些残兵们争取重新整顿集结的时间。虽然不是最佳的投入时间,但若再不投入作战争取转机,等到溃势再作扩大,那就彻底的失败了。
可是面对李泰摆设的这二字长蛇枪阵,重骑兵的覆盖范围却远远不足,唯边缘两翼或可波及得到,但这样单个的重骑冲掠实在乏甚威慑力,斜里长枪刺挑出去,一次或可承受,两次三次下来便难免人仰马翻。
但是重骑冲锋因其惯性强大,绝非想停就停得下来,就在其冲进十几丈后,两侧边缘纷纷有重骑人马被挑翻,且随着这枪阵前方收紧,便如紧贴着边缘咬切的齿牙。虽然也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