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度的表示不再计较,在李礼成的帮忙下卸甲入舍。
经过这番折腾,李礼成是绝口不敢再提之前的糟心事,但他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八卦好奇,坐在李泰对面瞪眼发问道:“伯山,你实话告诉我,是否真如传言所说,因故贺拔太师对你的关照,河内公才对你另眼相看?那这番曲折你之前又知不知?还有啊,河内公又是几时告你……”
听到李礼成这连番的问题,李泰忍不住便翻一个白眼。这段时间来,询问他类似话题的人实在不少,诸如李礼成这样只是单纯好奇八卦还倒罢了,但像宇文护那种别有深意者前来询问,让他应付的心累不已。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桩婚事居然引起这样一阵风波,好像大家突然全都化身村头情报组,一定要将这件事的始末经过给调查的水落石出。
任何一件事情,如果脱离出原本的范畴而展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热度,那就得仔细想一想背后是否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推动力。
特别在西魏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存在许多阴谋滋生的空间,那就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起码就李泰自己而言,他是能够明显感觉到是有人在对这件事加以推动渲染、往蓄谋已久的方面去进行引导。虽然也不能说是冤枉了自己,但刻意向此引导的人显然对自己是不怀好意的。
在独孤信明确表态之前,李泰一直都是台府新贵、大行台着力培养的心腹之选等诸如此类的面貌而为人所知,可现在突然间便成了独孤信的爱婿,这当中曲折得以引申发挥的空间可就太大了。
无论宇文泰之前有没有要招纳李泰为婿子的意思,对于这件事总是不好接受的,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
所以当外间舆情对李泰不乏艳羡之声时,身处事件核心的李泰却是有得有失。眼下收获还未能实实在在的呈现出来,但损失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首先是他这个武卫将军官职,在年前独孤信公布婚约的那一天下午便被直接剥夺了。
一方面应该是因为宇文泰有些气急败坏、反应过激,另一方面也不乏杀鸡给猴看的意思,暗示皇帝你就不要在宿卫将领身上动心思了,谁要让我感觉不对劲,直接拿下没商量!
武卫将军官职没了还只是一个开始,元月大朝会那一天,李泰又以台府从事中郎职被召入府中留直衙堂,直接不让他参加朝会,自然也就无所谓封赏了,仪同三司没有了,散侯爵位也没了。
且在大朝会结束之后的新年初二,他的台府从事中郎职位也被革除,包括都水使者、都督三防城军事均被免除。
至此李泰除了一个洛川县子的爵位,仅仅只剩下了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和大都督的加衔,但在职权上已经是被剥除干净。到这一个阶段,俨然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叛徒姿态。
通过对李泰一系列的制裁,宇文泰算是将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拥有铁腕手段的霸府权臣表现的淋漓尽致,哪怕之前你是我的小可爱,但只要违逆我的心意,照样将你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当然宇文泰手段若仅止于此,那他也就不是宇文泰。
这一系列针对李泰的打击虽然让人凛然,但也难免会有破坏内部团结之嫌,边界感设立的太过苛刻严格,那以后独当一面的开府大将们再怎么统御下属?
做了独孤信女婿就成了台府叛徒,那独孤信在西魏、在你宇文泰心目中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所以当李泰被制裁的晕头转向后,新的封赏任命也随之而来:独孤信下属二府长史并兼领天水郡太守,上封防城大都督并都督天水、略阳等五郡诸军事。
除此之外,另有一桩人事任命比较有意思:中山郡公赵贵长子赵永国身虽残疾但仍忠诚可嘉,特着录内侍籍为掖廷监并领万寿宫监。
李泰这一番官职的变化,若不考虑老丈人独孤信的因素,职权上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提升。
之前的他是以台府属官为本职,兼领都水与防城军事,职权所覆及的范围虽然也很广,但却一直没有什么主导权和决策权。
他之所以能够充分行使自己的权力,是建立在洛水沿岸州郡给予他充分配合的基础上,诸如崔訦、李穆等人对他都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可如果这些人事上的支持不复存在,那么他纵然是有再怎么精妙的人事计划,能够实施的空间也将被大大压缩。毕竟他除了台府的政策性倾斜之外,对地方上的人物资源可作插手的空间非常小,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他官居独孤信二府长史,即就是骠骑府与秦州刺史府两府的首席幕僚,这也就意味着在独孤信这一派系势力中,除了独孤信这个老大就属他最大。
而且除了独孤信的幕僚长之外,他还兼领天水郡太守。天水本就陇右大郡,秦州州治所在,也是治理整个陇右的枢纽所在。
李泰年未弱冠便主政一方,而且还是这种地理中枢所在,放眼整个关西几乎都是绝无仅有的。
若再加上秦州州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