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便已经着令李渚生造访左近郡县官衙,提议联合剿匪。一些对此感兴趣的郡县官员,难免要派人过来看一看李泰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
彼此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对面已经有一骑策马先行过来,马背上的郑满脸色兴奋得有些潮红,远远便呼喊道:“郎君,章武公宇文使君也在后队之中……”
李泰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实在没想到自己招募部曲居然惊动到宇文导。现今宇文泰还在巡视河防,宇文导则留镇霸府,居然还能拨冗来此,可是真给面子。
他也不敢怠慢,忙不迭打马直迎上去,彼此还有一里多的距离,他便翻身下马、立于道左,等到宇文导入前,便抱拳道:“未意章武公大驾亲临,乡居简陋,未暇盛礼迎接,恳请见谅。”
“不告来扰,份属厌客,李郎你今日必然事务繁忙,不必以我为意。”
宇文导对李泰点头一笑,示意李泰上马,然后才一同往庄上行去。
这一行看客们除了宇文导之外,还有多名郡县官员。当县的武乡县令杜昀带着县尉、主簿等主要属官都赶来捧场,别县也有派人前来,诸如左近的华阴、南五泉、白水、澄城等诸县,皆有属员到来。
一行人入庄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时分,校场外等待选募的乡勇已经聚集了两千多人,在校场外粗成列阵,队伍中交头接耳、人声杂乱,直至李泰等人进入校场,杂乱人声才稍有收敛。
见到有这么多乡勇见征,那些参观者们也都不免大感惊讶,武乡县令杜昀更是直接感慨道:“李郎入乡以来,常有恤顾乡里的善行,往年情势散于乡野,如今号召聚众、验证此时啊!”
“关西乡人康慨仗义、知恩图报,我区区一个事中后进能积恩多少?无非是乡人们知我得大行台赏用,平日患于乡情不能上达,爱屋及乌、今日聚于我处捐身报效!”
若在场都是寻常宾客,李泰倒是不会太客气,乐呵呵承认他就是这么一个擅长沽名钓誉之人,可现在有宇文导在场,那当然得低调做人,我只是一个仗着大行台普施恩义的小角色。
宇文导闻言后便也笑语道:“行台执命,在职宣令者不乏,但能让群众周知广应者,可谓称职称允。众口铄金、群情不伪,李郎便是此类啊!”
说话间,一行人登上校场的看台坐定,随着李泰举手发令,负责选募乡勇的部曲们才开始进行工作。
校场外围设立着一道栅栏木门,木门前竖着一根木桩标柱,乡勇们依次行过木桩前丈量身高,有的被放入校场,有的则被在门外阻退。
宇文导见到这一幕,便转头问向李泰:“此番征募,标高多少?”
“五尺六寸。”
李泰回答道,而听到这数字后,在场众人包括宇文导都神色一变,旋即便皱眉道:“太高了吧?”
按照西魏的尺度,五尺六寸相当于后世的165厘米,这在后世倒也算不上多高,但在物质条件贵乏的如今,却足以将七成应征的乡勇给筛选出去。
“彼类既然来见征,便是将性命寄我。征选或可将就,但赴阵则直分生死。若所选募不能得当,上辱国威,下害人命,我亦俯仰皆愧,情难自处。因此不敢贪一时之势众,唯望所选尽皆良材。”
这当然是场面话,实际的情况是,在陕北同稽胡交战一番后,李泰越发有感兵贵精而不贵多,盲目扩编非但不能有效壮大势力,真要遇上什么艰难阵仗,反而有可能身受其害。
而且眼下的他资本仍然未称深厚,能够聚养的甲兵有限,当然要从严挑选、宁缺母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