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便白活了一世。我看好你,你要多少钱粮,我舍得给。”
朱高煦心底深处,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是从绝境中开出的希望之花,弥足珍贵。
朱高煦不确定地道:“真的可以?”
张安世很认真地道:“当然,要签协议的,而且要分期偿还,比如打下了哪里,大家就要进行交割,若是不讲信用可不成,后续就没有办法支付了。”
从来就高高在上的朱高煦,此时惭愧地道:“我何德何能,我连模范营都打不过。”
张安世倒是实在,很坦然道:“那是因为我兵精粮足,你只要舍得花钱,一样可以练出精兵来。”
朱高煦一下子,眼睛微微亮了:“哎我这般对你,你却如此待我,我不知说什么好。”
张安世便又笑着道:“我张安世这个人,最讲义气的,但凡是瞧得上的人,便当兄弟看待。”
张軏在旁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哥最讲义气了。”
丘松:“”
这时,朱勇已端茶上来,一头雾水地道:“方才是说谁讲义气?”
不过没人理他。
朱高煦道:“其实我也讲义气,我靖难的时候,对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只可惜”
想到曾经真心真意对待的人,后来对他怎样的冷心冷肺,他又黯然神伤!
张安世拍拍他的肩道:“好啦,不好的事都过去了。”
朱高煦惭愧道:“如今我真成了孤家寡人,人人避我如蛇蝎,哎只有你们对我不离不弃,我真不是人要不,我也跟着你们做兄弟吧。”
丘松警惕,立即道:“他年岁大加了进来,我不就从老四变老五?”
朱高煦道:“先来后到吧,大家只是兄弟,不分长幼。”
张安世倒是有些犹豫,他甚至怀疑朱高煦的智商开始见长了,莫非经受了社会捶打之后,还能长情商?
张安世咳嗽一声道:“这个这个会不会有点乱?”
朱高煦道:“有什么乱的,大家凭意气行事,哪里有这么多顾忌?”
紫禁城。
大内。
怀庆公主领着自己的驸马王宁见着了徐皇后,便开始哭。
“驸马平日里实在不知朱高煦是这样的人,他若知道哪里敢与朱高煦亲近他他”
王宁哭丧着脸,他回府之后,越想越害怕,总觉得东宫让他去见朱高煦,是不怀好意。
现在朱高煦垮台了,而且锦衣卫那边议了一个大逆罪,这是大逆啊。
大逆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肯定会有主谋,会有党羽。
他平日里和汉王关系太亲近了,到时查到他的头上来,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根据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一次汉王闹的事很大,可能汉王不会死,但是他的党羽,只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可怕的是,陛下居然将汉王交张安世看押,这就更可怕了。
要知道,张安世是东宫的人啊,太子表面上玩兄友弟恭的戏码,可他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好心?
这一定是阴谋接下来该罗织他王宁的罪行了。
于是,他急了,
忙和怀庆公主入宫,怎么着,也要撇清关系。
此时,徐皇后显得很平静。
更平静的是背着手,靠窗而立的朱棣。
朱棣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对怀庆公主和王宁的话置若罔闻。
“陛下,娘娘”王宁艰难地道:“臣此前,也去栖霞,见过了汉王不,见过了朱高煦一趟。”
背着身,在眺望窗外的朱棣,双肩微微一耸。
徐皇后眉眼里似乎也有一丝波动。
“如何?”朱棣只淡淡道。
“朱高煦他依旧还是冥顽不宁,说要杀张安世,甚至还说要杀太子殿下还说平日里,他就是这样的我经常苦劝他,他也不听。从前臣以为他说的只是玩笑话,哪里想到,哪里会想到”
朱棣听罢,眼底深处,掠过了深深的失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了一丝凌厉。
徐皇后垂着头,叹了口气。
怀庆公主道:“皇后娘娘,驸马也是糊涂,恳请皇后娘娘责罚他吧。”
王宁也沮丧着脸道:“恳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责罚。”
朱棣回头,冷冷地看着王宁:“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恨自己不能杀死张安世。说给他几万兵马,他便”王宁战战兢兢,他的回答有许多添油加醋的地方。
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朱棣冷冷一笑,抿嘴不语。
徐皇后眼眶红了:“哎原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他便是铁石心肠,也晓得自己错了,哪里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说罢,哽咽啜泣。
王宁道:“臣的建议是朱高煦近来,越发丧心病狂若是若是这样放任下去,将来迟早还要惹出大祸臣臣臣窃以为这一次决不能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