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后娘娘。”
“见过姑姑。”
灯影之下,徐皇后瞧着张安世和徐静若,面上微笑,只是这时来不及理睬朱?,这令朱?耷拉着脑袋,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点什么,脸上显出了几分不高兴。
徐皇后道:“你们在讲什么?”
朱?立即道:“我们在讲贾宝玉初……”
徐静若这时羞怯得不得了,不过似乎觉得若是让自己的姑姑知道张安世讲这些只怕不喜,便强打着勇气打断道:“讲贾宝玉与袭人,姑姑……我……我身体大好了……”
她没有骗人,初试云雨情的确实是贾宝玉和袭人,至于后头的话,却一下子让徐皇后再无追根问底的心思。
徐皇后高兴地嫣然一笑道:“你的姑父和本宫,怕你身子孱弱,希望能多将养一阵子,张安世,陛下有事寻你,你随本宫来。”
朱?依依不舍道:“为啥不叫我。”
徐皇后摸了摸他的头,却没多说什么,朝张安世招招手。
张安世哪敢怠慢。
留下那心里倍感失落的朱?,和惊魂未定的徐静若,忙是走了。
跟着皇后娘娘的后头往正殿走。
张安世一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入了殿,见了朱棣,还见三个兄弟也在,顿时明白了什么。
“臣……张安世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棣一见张安世,便大声道:“小子,你干的好事!”
张安世一听,心里大惊。
卧槽,谁把我卖了,我干啥了!
朱棣却已上前,激动地道:“你他娘的怎么知道这建文就在福建。”
张安世一听,也不由的愣住了,惊诧地瞥了一眼四周,却见一个和尚神情落寞地站在那里。
这建文……还真找着了?
专家诚不欺我也,以后再也不黑他们了。
其实让朱勇他们出发去找人之时,张安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不过倒是觉得那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考古发现之中,确实出现了龙袍改造的袈裟,而这龙袍的工艺,断然不是福建本地出产。
因而,合理怀疑的话,十之八九,这个袈裟的主人就是建文皇帝了。
只是……现在朱棣激动地看向他,询问他发现的经过。
这倒让张安世有些紧张起来。
对呀,他又不是妖怪,总不能说自己像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
不过……毕竟这是先射箭再画靶,只要有一个合理的推论,却也未必不能解释过去。
张安世定了定神,随即就道:“陛下,其实臣也比较关注这件事,所以……臣便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看了朱棣的神色一眼,张安世继续道:“首先,臣假设了建文出逃,既然出逃,这天下之大,他又能往哪里去呢?那么追随他的人,又会如何安排呢?”
“臣就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原之地,他们肯定是无法逃脱的!因此,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是出关,一条是出海。而要出关,这大明的边镇,是在北平和宣府一线,那里却正是陛下的龙兴之地,他们经过北平、宣府,如是往那里走,岂不是自投罗网?”
朱棣不禁点头:“不错,不错,你的猜测很正确,真是一个聪明的少年啊,你继续说,你怎么就认为他没有选出海这条路?”
张安世道:“臣本是以为,可能会是出海,或者说,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出海,可细细一想,他们几个流亡之人,贸然出海,且不说寻觅舰船不易,就算真能出去,所遇的危险也是极大。臣就在想……建文真受得了这颠簸之苦吗?还有追随他的宦官以及臣子,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他们能承受这些吗?“
朱棣听罢:”你猜测的没错,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若真有这般的勇气,何至于沦落到那般的境地。哎呀,你这般一说,朕倒是觉得……你真是将这些人的底细都摸透了。“
张安世惭愧的样子道:“主要是在陛下身边,随时受陛下言传身教,这才开了一点窍而已。”
“你继续说。”
张安世道:“既然他们曾想过出海,却又不敢出海,那么……臣就在想,他们假若当初真要有出海的念头,会从哪里出海?苏杭一带,这不可能,那里距离京畿甚近,一群这样的人出现,而且还要违反海禁,想要做到无人发现,这绝无可能。”
“最安全的地方,便就是福建了,那里多山,朝廷对那里许多地方鞭长莫及,臣听说,那里有许多的山民,因为无地可耕,生活困苦,所以私下出海谋生,更有不少人私下西洋,因此侨民甚多,官府也无法及时管禁。”
朱棣暗暗点头:“不错,福建布政使司,隔三差五都有这样的奏报。”
张安世道:“若是建文出海,必走福建的海路,那么他们抵达了福建之后,得知了海上的诸多艰辛,于是……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