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便尴尬地道:“你身子大好了吗?”
徐静怡颔首:“好了许多,幸亏你救了我。”
张安世此时倒是有几分耐心,劝道:“以后凡事想开一些,不要总想着寻死觅活的,这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何必要想不开呢?”
“我……我……”徐静怡一时难以启齿。
张安世又道:“不过若是陛下也寻了一个像郭德刚那样的,已经嫁为人妇,还有了孩子的妇人,要我娶,我怕也想死了干净。”
徐静怡并不觉得这很可笑,她眼里有些微红,似乎带着几分委屈。
张安世道:“好啦,世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好的总会过去的。”
张安世百无聊赖,便将锦墩移近一些,侃侃而谈道:“不妨我们来说说笑话吧。”
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此时在侧殿外,正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这小脑袋的主人,正认真地打量着殿中的一切。
竖着耳朵听里头有说有笑,紧接着,嗖的一下,一熘烟的跑了。
“皇嫂,皇嫂……”
小脑袋的主人,一熘烟地跑到了徐皇后的寝殿。
徐皇后正弄着针线,做着女红。
朱棣今日早朝之后,也赶了回来,夫妇二人,在寝殿里说着家常话。
听到这个声音,徐皇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计,挤出微笑。
她还有许多忧愁的事,只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放下。
转眼工夫,便见一个孩子匆匆进来,却是朱元章的二十五子尹王朱?,他年纪还小,故而一直被养在宫中。
冲进来的时候,他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身边的宦官忙是上前去搀扶。
徐皇后贤惠,对人也好,朱?从小没了爹娘,便很亲近这个嫂子,总是爱凑到这儿来。
朱?一进来,见皇兄也在,顿时有些害怕,不过他还是鼓足勇气道:“臣弟见过皇兄,见过皇嫂。”
朱棣背着手,朝他点点头,他很威严的样子,又将目光错开。
徐皇后则笑吟吟温声地道:“怎么了,气喘吁吁的。”
朱?叉着腰道:“皇嫂,我方才去见徐小姐啦。”
徐皇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便道:“怎么样,她身子好些了吗?”
“好是好些了,可是我方才在外头,看到那个叫张安世的小子,居然和徐小姐有说有笑,我很不高兴。”
朱棣和徐皇后听罢,对视了一眼,目中似乎都意味深长。
朱?继续叉手道:“皇嫂,你怎么也不管一管啊,他们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同处一室……”
朱棣顿时怒了,骂骂咧咧地去踹朱?的屁股:“人家的事,与你何干,滚蛋。”
朱?冷不防挨了朱棣轻轻一踹,打了个趔趄,委屈得哭了,抹着眼泪道:“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原来皇嫂是在骗俺……“
“滚,滚,滚蛋,再不滚蛋,送你去琼州去做琼王……”
朱棣平日里对尹王朱?还算不错,不过今日很恼火,作势又要踹他。
于是年纪还小,尚穿着马裤,却又因为方才朱棣一踹,马裤拉下半边的朱?,便哭哭啼啼地拉着马裤,一路哭着跑了。
见朱?一走,徐皇后道:“陛下性子太急躁了。”
“这个家伙,平日里朕就看着不对,像鼬鼠一般,哪里有半分皇考的王霸之气,他娘的,这龙没生出龙,生出了一只老鼠。”
朱棣骂完,又挤眉弄眼道:“朕瞧着……这事儿可能还有戏,你说呢?”
徐皇后道:“哎,男女的事,说不清,臣妾觉得他们年纪都小,尤其是张安世,只怕还没到想姑娘的时候。”
朱棣托着下巴,颔首点头道:“他不知其中奥妙,要不,上一次朝鲜国进贡了一批女子,赐他几个,等他……”
徐皇后不禁嗔怒道:“可不能如此……陛下可别起这样的心思。”
朱棣笑道:“朕言笑而已。”
见徐皇后心里还有心事。
朱棣道:“怎么,还在为你兄弟的事着急?”
徐皇后幽幽叹息了一声,才道:“父亲和母亲一共就生了我和长兄还有四弟这三个孩子,其余的兄弟姐妹,虽说也都亲,可毕竟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现如今,长兄圈禁着,而四弟呢,当初在靖难的时候,为了给陛下传消息,被人告发,因而被处死。如今臣妾在这世上,真正的兄弟也只有长兄一人了。“
说罢,她又泪眼婆娑起来:“可长兄的性子刚烈,死也不肯原谅陛下与臣妾,想来也有四弟因陛下靖难被杀的缘故,再者……父亲在的时候,一再跟他说君君臣臣,他心里……终还是念着陛下弑君,杀了建文……”
朱棣听到这里,不由得道:“说起来,张安世和朕说,他能寻到建文。”
“他?”徐皇后道:“小孩子有时说一些大话,倒也是常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