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叹了气,又定定的打量着他。
“一段时间没见,三弟,你和四妹当真是弄出好大的阵仗,东天闯王,这名号当真好生了得,好生威风,我远在海外都听说到你的事迹!”
他嘿然一笑:“我当真是没有看走眼,你和四妹上秉天心,下应人德,关丘城一战给了大幽王朝迎面一击,五道八荒的群豪无不动容,天下反幽之声势,你这里可以说是打了个头阵。”
“二哥谬赞了。”
戚无垢苦笑一声。
“我们也是箭在弦上,才不得不发,大幽逆天行事,遭来天遣,这才能一呼百应,应者云集。”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贺平轻咳一声,他蹙紧眉头,问道:“你怎么和泥教的人马混在一起?”
“这……”
戚无垢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清楚泥教的底细,五马山一役,我手下的义军势力损失惨重,这一趟攻打关丘城,扫平周边的县郡地界,若没有泥教人马出面,恐怕亦为难事。”
打下关丘城靠的完全是邱秋儿的武力,可是发动一支大军占据一座城池,扫平周围的县城、村镇,展开管理治理,却也不能只靠邱秋儿一人就能办到。
他手下的义军,虽说是一支精锐之师,但是粮草辎重,兵器铠甲,也不可能从地里长出来。
本来,戚无垢在五马山经营许久,相当有一个根据地,掌控的那支义军也能够自给自足。
经历五马山一役后,他和手下人就变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萍,只能如同流寇般到处游荡,躲蔽官兵的追捕。
当初,为了不连累手下,戚无垢不得不藏身白云城中,受到厉苍绝的庇护,后来,又不得孤身逃出海外,远离故土。
外界盛传的东天闯王如何如何厉害,与朝廷派出的几大入道高手周旋游斗,听上去这经历多精彩了得,实际上也只是被朝廷派来的一众高手,撵得狼奔鼠窜,疲于逃命罢了。
待到他从外海回到大幽后,泥教高层派人来找到他,声称泥教能够提供他助力,希望他能够领导泥教的无肠军以及众多人马,揭竿举事,攻打南陵道中的关丘城。
泥教给出的好处除了充足的人力物力,还有大量粮草辎重、钱银兵器,这些都是义军所缺乏的资源。
戚无垢也知道泥教是长生九邪之一,麾下的无肠军名声也不是太好,可惜出于种种现实的考虑,还是决意与泥教合作。
“三弟,看样子你还不清楚泥教的真面貌。”
贺平又岂不知道他心中所思,只是刻意为之,摆出一副佛门大派的势头,质问道:“你可知,泥教是邪派左道,其来历甚为诡秘,其源头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的莲宗,后来又分化出了大名鼎鼎的尸毗教,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泥教只是反朝廷,泥教的教义违背人伦,逆反世间常理,会被斥为邪教,与佛门、道家两派多有纷争,是有原因的……“
戚无垢被这么一问,不由自主的面露苦笑,他也不好辨解,只能点头称自己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些“秘辛”。
“也罢,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为兄今天也就给你透一透底。”
贺平点了点头,便将泥教与上古莲宗的关系道了出来。
“莲宗是上古的一个邪道宗门,那尸毗教主寂慧天,原本是我佛门中的护法圣僧,就是误信莲宗的教法,才出走佛门,创出了尸毗教。”
“尸毗教创教后,倒行逆施,做了不少坏事,其门中集结了不少邪徒,炼尸行法,布置外法仪轨,号称要逆转生死法则,弄出了不死尸灾,波及了五道八荒之地,此举终于惹来众怒,被各方势力所讨伐。”
“我佛门一脉,犹记当初香火之情,多次劝说寂慧天,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可惜此人心如铁石,依旧执意为之,最终佛门也不得不派出人马参与讨伐大军。”
“最后决战之中,寂慧天与诸派高手交手后,受了重创,他自知不敌,便起了邪心,意图‘玉石俱焚’,为了毁灭世间,一度打开尸骨道的通道,放出无数尸魔妖物,若非佛门半祇罗王,西解山的海涛君选择自我牺牲,以元神封印了尸界通道,天下险些就要沦为噬生群尸的世界……”
他长叹一声:“唉……为兄也不是要教训你,只是怕你对修行界各派了解浅薄,误信了这邪派的技俩,被泥教一脉当成是行使阴谋算计的‘马前卒’。”
“二哥教训的是,泥教无肠军行事如贼寇,在诸路义军中名声极差,我也不愿意与这类人物为伍,奈何眼下木已成舟,再想要激流勇退,恐怕也不是易事……”
就算被贺平一顿念,戚无垢也不会完全认同他的看法,在他看来,要举大事自然要联合各方势力,眼下,他好不容易在泥教的助力下拿下一座城池,有了自己的“根据地”,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机放弃。
“算了。”
贺平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皱了下眉头,道:“三弟看样子是有自己的判断,为兄不通兵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