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莫非姓朱。”
进了宅邸里,盛玉洲拍了拍身上的雪,他打量这间宅邸,这宅子有些沉旧,梁柱间还挂着蛛网。
“我不信朱,我姓程。”
书生一只手举着烛台,有些疑惑。
“这位兄台为什么问题这个?”
“我听说本地最有名的大姓是朱姓,前朝有一位大儒名为朱子,其后裔世代居于西荒道上,朱姓就当是个大姓。”
“那是朱子圣人。”
穿得有些破破烂烂的书生苦笑一声。
“小弟我不过一个寒门子弟,哪里能够攀得上朱家大姓。”
“那是我冒昧了。”
盛玉洲笑了笑:“这庄子里好像不是只有我一个客人吧?”
“兄台为何这么说?”
书生又问。
“来得时候,我见到庄子外面的山道还有一些车辙痕印,还有人马穿行的痕迹……”
盛玉洲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没错。”
书生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本来这种天气,六月莫名的刮风下大雪,还有人冒雪赶路,要进山中采药。”
“莫非是采药客?”
“看打扮也不像。”
书生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来,指了指旁边几个点着灯的厢房。
“有一户是一对夫妻,说是寻亲的,就住在那间房里。”
他又个手指向另外几个房间。
“这边还有一伙人,说是进龙秀山采山参,还有另外一边,是两个骑马的男女,说是师兄妹,看上去像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
盛玉洲摸了摸胡子。
“男、女都背着剑,看上去也不好惹,门外的那三匹马就是他们的。”
书手呵呵一笑。
“这样啊?”
盛玉洲点了点头。
“对了,兄台,你就住最旁边那间屋子吧!”
书生笑道:“我爹年纪大了,前几年摔了一跤,中风后就瘫了,天天都需要我照顾。”
他指了指大堂的方向,那里还真有一个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有一种英武气息,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个伟丈夫般的人物,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其目光呆滞,似乎神志不清。
老人之前就当是在用膳,那张八角桌上还摆放着饭餐,就在这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个老人,应该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嘴巴张了张,手按住椅子扶手,像是在用力挣扎,嘴里还“嗬嗬嗬……”的发出声音,口水也从嘴里滴落下来。
“欸……他又犯病了。”
书生也很无奈,快步走进大堂里,拿出手巾,给老人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令尊中了风,请过医生没有。”
盛玉洲缓步走到大堂。
“不瞒兄台,我过去也学过一两手医术,能否让我探一探脉象。”
“哦,不用了。”
书生断然拒绝。
“小弟请了大夫也有好几个了,其实我爹已经好转不少了,就不劳烦客人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兄台你还是早点进房休息吧。”
“好。”
盛玉洲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书生指点他的那间屋子,而书生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转身来,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碗快,继续喂这个老人走饭。
……
盛玉洲走进了厢房里,这是个空荡荡房间,没几件家什,只是角落里有一张床,还有有些脏的棉絮被子。
他走进来后,环顾四周,找到了一盏油灯,取出火折子,把灯点了起来。
盛玉洲也不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思索了起来。
“来到这庄子上的人,也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应当是修行界的人,龙秀山的情报是泄露了吗?真要是如此,也应该是朱家的高手封锁此地,该不会朱家那边也出了什么事吧……”
他心中虽然有各种思绪,但是也并不急躁,而是老神在在,对于龙秀山的局面早有盘算。
……
同一时间,旁边的一间厢房里,有人也在暗中观察来访这庄子的客人。
“储师兄,来的是什么人?”
厢房里还有一个女子,她一袭玄衣黑裙,面容冷傲宛如一朵梅花,她盘膝端坐在床上,本来正在运功修行,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故而有此一问。
“看不出来是什么来历……”
那“储师兄”摇了摇头,他名为储文正,是道玄西解山一脉的弟子,那女子姓于,单名一个梅字,也是他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