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瑛的想法,代表了这个年月大部分的人。
好吃的不能随便吃了,要留着招待客人。
谁家要是有钱了就穷吃胀喝,会被人笑话的。
苏安瑛是个过日子的人,许世彦买回来的那些肉罐头,都被她藏起来了。
许世彦摇摇头,没有责备什么,有些观念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的。
往后他注意点儿,多弄些好吃的给苏安瑛补身体就是。
两口子说说笑笑吃完饭,许世彦收拾一番,换了衣服,然后去江边下挂网。
上次放山到现在,已经很久没下网抓鱼了。
幸亏提前跟郭组长打过招呼,否则的话,这么久不去送鱼,这生意怕是再也做不成。
等许世彦下好挂网重新回村时,陈德勇等人也回村了。
陈德勇放山被蛇咬的事情,已经传的满村子人尽皆知,那些大娘婶子们,都凑在一处议论,一边说一边偷笑。
见着许世彦,好多人还特意过来打听。
许世彦没那个背后议论人的习惯,旁人问,他只摇头不说,那些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来烦他了。
许世彦一路往西走,路上又遇见不少人,都在议论陈德勇的事情。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说,往后陈德勇的媳妇,怕是要守活寡了之类的话。
对此,许世彦并无同情之意。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陈德勇这一类人。
见钱眼开、心怀不轨,到最后也只落得个害人不成反害己,活该倒霉。
“三哥,快回家,老陈家把陈德勇抬到你家门口了,正在那儿闹呢。”
正往前走呢,迎面跑过来自家妹子许世琴,这丫头气喘吁吁的来到跟前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啥?他们还敢来家里闹?”
许世彦当时就火了,陈家人这是要作大死啊,还敢跑去他家闹?
“他们说陈德勇是你带上山的,如今陈德勇受了伤,你得赔他们医药费和误工费。”
许世琴终于喘顺了气,把事情经过说给了许世彦听。
陈德勇被董成安等人抬回村子,就直奔赤脚医生王佳贵那里。
王佳贵给检查了之后,说是蛇没有毒,陈德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伤的位置不太好,已经肿的挺厉害了,很可能会耽误排尿,所以让陈家人赶紧送去医院治疗。
陈家一听,就以为陈德勇可能要不好。
这家人也奇葩,不赶紧送人去医院,反倒是抬着人就去找许世彦,想从许世彦这里讹一笔钱,再去医院。
“咱爹咱妈都过去了,咱爹正跟陈永福吵吵呢,咱妈让我来找你。”
“行,你慢慢走,我先回家。”许世彦点点头,脚下飞快往回走。
许世琴体质不好,跟不上哥哥,只能跟在后头慢慢走。
还没等走到李家呢,远远就看见大门外聚了一堆人,还有哭嚎和吵闹的声音传出来。
不用说,这肯定是陈家人在闹呢。
看热闹的一见许世彦走过来,忙闪开一条路,让他过去。
穿过人群,就见到大门外放着一副临时捆扎起来的担架,陈德勇正躺在担架上哼哼唧唧。
陈永福和许成厚俩人,一头一个正隔着担架在吵吵,陈家婆子披头散发,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坐在地上嚎。
“哎呀,不能活了,我们家大勇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好的上个山,咋就伤成这样了?”
陈家婆子拖着大长腔,就跟唱戏一样。
另一边,周桂兰将苏安瑛护在身后,一脸不善的盯着陈家人,防止陈家人忽然冲过来下黑手。
“都干什么呢?跑我们家门口来嚎丧呢?滚,都赶紧滚。”
许世彦一看这个架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陈家人简直就是无赖。
许世彦一开口,陈家人就全都看见了,呼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那陈婆子张着双手,朝着许世彦就扑了过去。
“你个丧良心的许老三,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赔命。”
许世彦闪身躲开,“你儿子自己不守规矩,进山里乱撒尿,还不找个好地方,专往那树桩子上头尿。
他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许世彦知道,跟这种人家讲理没用,但是话他必须说。
不是说给陈家人,而是说给周围看热闹的人听。
“进山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守规矩,别得罪了山神爷。
可他陈德勇呢?一屁股坐在山神爷饭桌上了,我说他几句还不乐意。转过天他就朝着树桩子撒尿。”
“诸位婶子大娘、大叔大爷,你们都在山里住了一辈子了,谁听说过有作死往树桩子底下尿尿的?
哪怕是个娃娃,他也知道林子里毒蛇毒虫多,撒尿得找个光溜干净的地方吧?”
“那蛇又不是我家养的,也不是我让它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