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盛苑委实没想到这里还有她的事儿。
不过到现场凑个热闹,也不是不行。
这般想着,刚上值不到半个时辰的盛督统,在五军统督府各位同僚羡慕的注视下,勉为其难的应承了对方的建议,和请她的几位同去大理寺。
……
只是,盛苑原以为能近距离看戏,可到了大理寺才想起来,她这个待受问询的,只能在堂侧的小花厅等待。
记忆里那个小花厅,绝对对得起那个“小”字。
那里能容纳十个以内的客人坐着喝茶,却无法让一个客人肆意的打拳翻腾。
咋说呢,若让盛苑这个户部右侍郎评价,只能说户部拨款多了。
盛苑前脚刚用户部脑袋打算盘,后脚一抬头,就在小花厅里见着了上官安随云。
嘿!没想到,户部能做主的两位今儿在人家大理寺团聚了。
“安大人,您老怎么也来了?”盛苑琢磨着,她要是没记错,这位此刻应该在自家府里为不久之后的出卷工作做准备呢。
看着盛苑满眼好奇,安随云没好气儿的翻翻眼:“不知岑太妃出了什么证据,大理寺的人说,鸿安长公主和永平公主的家产收入和实际支出对不上,这不,叫老夫过来对证。”
“咦?这话说的稀奇!户部又不是她们公主府的账房,她们收入支出对不上,和户部何关?”
安随云听了,只觉嘴角泛着苦涩:“说起来,她们的攀扯也不是没有理由,若要往前追溯,只怕说来话长……”
他叹口气,捋着胡子言说:“先承元皇帝对鸿安大长公主多有爱护,且不说给她和永平公主置办了多少私产,也不提陆陆续续增了多少封邑之地,只说那每年额外从国库拨款的次数、项目和数字,就是笔糊涂账;而这样的糊涂账在先景和皇帝时期也不少见,当今登基后虽略有减少,却也延续了父祖的恩宠,这般算来,若不能厘清这些账目,只怕户部要吃瓜落了。”
“咦?安大人,恕下官愚钝,这即使是恩赏,也有账目在,怎么还成了糊涂账呢?”盛苑自己也管过账,也略微精通假账做平的各样手段,可不管账目怎样凌乱,做账的人不可能糊涂啊!
“唉!”说起这个,安随云也郁闷,“老夫随不是首位接手这账的户部尚书,可拨出去的账也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人家查账看得是账面上的去向,老夫空口无凭,把甲说成乙,没有证据打底,内卫府和三法司就是信了,也没法对外公示!真要说给旁人听,真的也是假的!”
安随云这般说着,忍不住,连连叹气。
而盛苑也在对方无奈的讲解中,把缘由听了个大概。
原来,先承元皇帝生怕外甥女和孙女儿生活上受委屈,所以他每年都要找各样明目另给鸿安大长公主和永平公主拨款。
不管是外藩各国进贡的精品,还是各州进上的豪奢之物,甚至是内造的御品,都紧着她们给。
这样超额的待遇若是偶尔为之,御史台那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超待遇的供给,眼瞧着是长期的、持续的、连贯的,这下,喜欢对皇帝指手画脚管东管西的御史们坐不住了。
鸿安大长公主和其女的待遇超过了太子、亲王也就算了,可不能连皇上的规格都逾越了吧?
更让御史们不能接受的是,鸿安大长公主和永平公主实际拿到的俸禄数字远超太后、亲王不说,国库每个年度拨出的数额,都不输都察院从户部要到的拨款!
这怎么能忍?!
户部那群老抠能忍,他们这群喜欢找事儿的都不能忍啊!
帝王可以肆意恩宠任何人,但是这样的恩宠不可以从国库分拨。
鸿安大长公主是前陈末帝之女,和大楚皇室又说不清的关系,可要说欠,那也是皇室和她之间的恩怨,这天下、这百姓、这朝廷上下,可没人欠她的。
那么多的公款,给军队做粮草,可以使军队兵强马壮;给工部去运转,可以得到更多更先进的利器防具;就是给外藩回礼,也能彰显天朝上国煌煌之威。
更不要说,大楚国土那么大,各州各县多少旱涝虫害,需赈灾的地方多了去,那些款项可以让更多灾民免收颠沛流离之苦。
再不济了,分给他们都察院,他们这群御史也能更充沛的资金支持他们对弹劾目标进行更详尽的调查。
总而言之,皇上对鸿安大长公主和永平公主恩宠太过,不利于朝廷和谐和她们两位的健康成长。
“……你应该清楚,让那群御史给盯上,有多烦!尤其是他们盯上的对象皇上,青史留名的诱惑足以让他们拼尽全力!哪怕受廷杖之苦、触柱自戕也在所不惜。”
安随云咧了咧嘴叹气:“先承元皇帝也是烦了,不堪其扰之余,又不想亏了鸿安大长公主和永平公主,故而才令上任户部尚书把拨款另作明目,只要明面儿上不给了,那群御史自己就会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