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远被人从树后揪出去时,尚且张牙舞爪,色厉内荏的自述来历。可等到他让人拎到盛苑跟前儿,却满脸土色,瞧着像是受了惊吓。
盛苑见到他后,也是微微惊讶。
虽说京都遍地熟人,可是大清早就见着这么一位,也是有趣儿。
“你……”
盛苑抬手指了指他,想问的话不曾说完,就见这家伙抱着头,往后跳了几步,一脸惊恐的叫唤:“我这次可没惹事儿,你不能一言不合就揍人啊!”
“……”盛苑让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是,她这好声好气儿的,从哪儿看出要动手啊?
安其远这小子该不会是有意找茬吧?!
“小姐,鞭子!鞭子!”小遥见小姐对于她自己的威力一无所知,忙不迭把脑袋凑过了去,用气声提醒。
听她这样提示,盛苑注意到手上那根特制的长鞭,再看安其远警惕的目光,终于反应过来。
“哟~~安小郎君记性可真不错!”盛苑手腕一甩,长鞭就绕回到小臂上,“本官都忘了的事儿,你还记得哩!”
“嗬嗬,还成!还成!”安其远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心里却使劲儿吐槽。
废话!又不是你挨打,你能记得啥?!你这鞭子都快把京都的纨绔打全了,你用得着记么!
想到那鞭子的威力,饶是安其远身上的鞭痕早已痊愈,连疤痕都没留下,却仍旧感到伤痕处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到这时,安其远有些后悔自己接这活儿了。
以他对自家老爷的了解,这盛文臻一言不合把他揍了一顿,老爷子只怕也是要拍手叫好,惊喜有人帮他教训孙子了!
他不明白,老爷子怎么就认定他是个会拖累他大哥的不肖子孙呢?!
要不是为了和盛苑化干戈为玉帛,要不是想从盛苑手里拿到推荐出海的资格,他才不跟盛家掺合呢!
安其远一面儿郁郁,一面儿还有些嘀咕。
之前,老爷子知道他走盛国公府的门路进了护城军做副指挥使,直接送了他個“蠢”,他当时还觉着老爷子是看不起武将,忒没有格局。
可现在,他看着曾经把他抽得一身褴褛的盛苑,忽然觉着可能自己是不太聪明。
……
“安小郎,许久不见,瞧着你很安好啊!”盛苑坐在马上,朝安其远和蔼微笑,“今日得见,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安其远对上盛苑时,最不能听的一句话就是“有何见教”了!
上回,他带人阻扰官学几个和他发生过口角的寒门女郎参加期考,恰遇盛苑路过,在跟他对阵时,她就问过这话。
而盛苑的鞭子,就是在他回话之后落下的,嘶!!!
此时想起,痛感仍在呢!
“没有指教!没有指教!”安其远在“放她过去”和“阻拦之后挨一顿打,之后任凭她过去”之间,选择了前者,“盛大人若有急事,可以特事特办!毕竟公务当先,朝廷这个新规,也不是针对有重要公务汇报的官员的!”
他这样一改口,莫说盛苑觉着诧异,就是听他令前来阻挠的参将,都觉着不可思议。
参将气笑了。
他出来前,安家这小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定不能把盛苑放过,可现在,这小子一言不合就认怂!
莫不是,他之前对他的那些恳切的叮咛,就是为了他能有投降的机会?!
受到冲击的参将,抿着唇朝自己手下摆了摆手。
紧接着,原先扑出来的军士,纷纷收起了攻势。
……
“安郎君亲自放行,本官荣幸之至。”盛苑原本还想问问他一些情况,不过瞧这家伙对她退避三舍的样子,也清楚未必能问出关键点来,顿时也不耽搁,敷衍的拱拱手,就要带人进城。
“盛大人,咱们护城营和巡城司,跟盛氏颇有渊源,还请您看在世代交好的份儿上,以后莫要轻易刀枪相向!”眼见盛苑要走,安其远立刻抖擞欢跃,摇晃着手的劲儿也打了起来。
“世代交好?”盛苑过了城门洞,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安其远看着盛苑一行人渐渐消失在眼前,不由摸着额头的额汗珠,松了口气。
祖父的叮嘱他完成了,应该没事儿了吧?!
“安副指挥使……”虽说参将对安其远有意见,可面儿上却看不出来,城门口清静了,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毕恭毕敬。
不想,盛苑刚离开,这安其远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傲慢。
他看都不看那参将一眼,背着手从其跟前儿绕过,同时冷声吩咐:“把持好城门,莫要让无关人随意进出!其他一切照旧!”
……
“小姐,那安其远不是安老尚书的孙儿,怎么跑到军营去了?”
进到城内,盛苑就带着人减速下马,步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