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回来了。”
听到小遥话声,伏案读信的盛苑抬起头,朝她笑了笑:“我们小遥姐姐今儿威风不?”
小遥吐了吐舌头:“奴狐假虎威嘛!”
说话间,她凑到自家小姐跟前儿,低头瞅瞅那厚厚一沓信件,又抬头瞧瞧盛苑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小声问:“小姐,守安城的形式很不好吗?”
“嗯,也算不得多不好。”盛苑笑看着小遥,等她松了口气,才特意继续说,“不过是近二十余载时光里,这里的府尹换得略微频繁了些。”
“……”一口气憋红脸的小遥,眼眸瞪得溜圆。
盛苑挑出几张她可以看的信笺递过去,让她自己瞧。
“前任府尹之前,来来回回换了三任府尹,一个剿匪时遇刺牺牲,后一个就任不久就抱病归了乡,还有一個上任之后不思报国,整日沉醉后宅不务正业,到最后让过来巡查的巡按摘了官帽。”
盛苑说得轻描淡写,可小遥却听得大为震撼:“小姐,这守安城府尹的位子也忒……”
话刚要脱口,她想起自家小姐现在就坐在这个位置上,顿时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有意思的是,遇刺的那位府尹曾是文武探花;而那位抱病归乡的府尹向来健硕;不思政务的府尹,在他乡做知县、知州时兢兢业业。”盛苑敲了敲桌面,轻笑着言说,“我倒是很好奇,这守安城怎么就这样特别,能把好好儿的官员换了个模样。”
小遥听完,刚刚冒出的那点儿迷信的心思瞬间消散:“莫不是人为的?”
“这守安城八姓十二家同气连枝,听着声势浩大,不过一群商贾罢了……到底是谁给他们这样的底气呢?”盛苑没直接回答小遥的疑问,却让小遥瞬间恍然。
“奴就说他们不是好东西!”小遥反应过来,不由怒声而骂。
刚骂了一句,她想起自家小姐刚刚说的话,阵阵寒气自后脖子里面往外冒,竟有些呆不住咯:“小姐,咱们搬出去吧!”
内衙后宅离府衙官署太近了,周围岂不都是眼线?
这也就罢了,谁知这内衙后宅里里外外有没有不知道的暗道存在?
只要想到这里早就让人做了手脚,小遥就想跳脚:“小姐,万一他们想使坏,去内厨下药,可怎么办啊!那可防不胜防啊!”
“这倒无需担心。”见小遥情绪激动、言语迫切,盛苑摆摆手,让她不要忧虑,“没有必要。”
“啊?您莫不是晓得内衙情况?”小遥想起自家小姐自从进了内衙就一刻不停歇的忙碌着,悄悄松了口气。
“算算日子,家里给的第二波人手就要来了。”盛苑没提其他,只是笑着环视周围,“到时候再跟守平城那边儿借些人手,把这不算大的后宅砸了重建也就是了,到时候任凭什么设置、机关、暗道,又有何惧?”
小遥听着这话,不知不觉竟再度陷入震撼之中。
怎么说呢!
这个主意想的,很符合自家小姐的风格!
……
府衙众人还没盼到新府尹正式接见,就接到了内衙后宅要大兴土木的消息。
“砸、砸、全给砸了?”轮到当值的涂同知和同样上值的谈通判面面相觑。
后宅虽然不算大,却也是三进带一个花园的宅子,说砸就砸了?
这是重建啊,还是搜检啊!
不知晓得,还以为来的不是什么新府尹,而是内卫的指挥使了!
“同知大人,府尹此举于理不合吧!”谈通判想挠头。
这位未曾共事的上级,怎么这样能折腾呢!
涂同知抿了抿唇,心说,这守安城不合理的事儿多着呢,倒是不多新府尹这一件。
虽有腹诽,不过他也没当着通判的面儿表现出来,反而低声警告:“府尹此举合不合理,皆与吾等无关,就是真有不妥,也是巡按御史的事儿,不过这位府尹重建宅院用的都是自己的奴仆护卫,没有兴师动众惊扰百姓,只怕影响不大。”
涂通判有些不安的瞧瞧左右,小声说:“下官刚刚瞧着进进出出的人里,有些个竟是带了些残疾,瞧样子隐隐有些军士的影子。”
“嘘!”涂同知提醒他,“这里面有些人行事还像内卫呢!这可是吾等能说的?谨言慎行啊,谈兄!”
……
“苑姐儿,这工程怕是十天半月未必能完成。”二进书房里,安屿看着窗外嘀咕。
“着什么急呢?慢慢儿来吧。”盛苑目光盯着期盼,不在意的摆摆手,“推了一个院子,检查过材料后再在原地重建,也用不了多久,左右那些受了残疾的士兵不能再上战场了,留在这儿一边挣钱一边攒经验也不错,若是能把经验、积蓄两手抓,那他们归乡之后也能有个营生。”
安屿见盛苑这样说,摇摇头:“就晓得你心软哩!”
“这和心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