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呢?
盛苑看着他放空的眼睛,垂眸沉默叙旧,才低叹着说:“女郎在世间总是难的。”
继承亲生父亲的荣耀、地位、财产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放在女郎这里却是阻挠重重。
若元宁公主是皇子,莫说静王的子嗣,就是皇室所有人的子嗣加在一起,也不是问题。
可对于皇子而言,唾手可得的皇位,却因为元宁公主是女郎而变得渺茫。
而这样的情况,较前朝数代而言,已经是很好的了。
事实上,若非先皇为开女子科举做了长期的铺垫和努力,若非皇上坚持通过科考取用女官,若非太后一力坚持不肯妥协……元宁公主继承皇位之事都不会在内阁考虑的范围里。
“那怎么办呢!”安屿迷茫的托着腮。
盛苑眼眸闪烁一下,没有吭声。
其实,她还真有个招。
只要不强求元宁公主即位,那么以慧王尚在为由,令内阁代理朝事,先迎皇上等人的棺椁归京,然后,以守国孝为名,先行拖延。
若是姐姐诞下男婴更好,若是没有,还可略施手段,时不时的爆出慧王的踪迹,给元宁公主嫁人生子争取时间,但凡男婴出生,就能过继到慧王名下。
虽然这个主意依然有漏洞在,不过却也算得上是权宜之计。
可这办法,盛苑想出来了,却不想说出。
因为这对姐姐而言是危险的,这对元宁公主而言是残酷的,这对所有参与者和期待者而言,是煎熬的;对于女郎前进的脚步而言,是无意义的。
元宁公主登基意义不同,盛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次抖机灵,就把可能出现的大好局势弄散。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纠结,保持着沉默。
……
“文臻!”盛苑在安屿的陪伴下,刚走出大理寺,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打不远处传来。
回头一瞧,却是同科的几个女郎在唤她。
定睛一瞧,为首的晁文胜、岑幼娘和薛紫宜,脸上似乎带着愤懑、惶惶和焦急。
“你们这是何故?”盛苑诧异的顿住脚步。
“文臻,可能挪步一叙?”岑幼娘和盛苑更熟悉些,上前邀请她到茶楼谈话。
“茶楼包厢虽好,只怕隔墙有耳,若是诸位不嫌弃,可到侯府一叙。”安屿收敛心绪,反请众人到安城侯府作客。
诸位女官低声商量片刻,同意前往。
……
“文臻可知民间近期流言四窜?”
“啊,不知。”盛苑茫然的看着几位同科女官,摇摇头。
她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让朝廷官员留步上了,对于民间的反应却是真的没有多想。
“可是有流言蜚语难以入耳?”
盛苑之前之事没多想,此刻听她们一说,立刻想到了,皇室让卢皇后一波儿送走这事,会让民间出现多少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