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朕为何单独见你?”览政殿后殿,景和帝让盛苑坐下待她喝过热茶暖好身子,又让人给她换了个手炉,这才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盛苑点点头:“臣……”
“私底下说话,不必自称臣,就像小时候那样‘我我我’就是了。”
盛苑闻言,却不肯改口:“臣好容易登上天子堂,成了您的门生,自然要称臣的!”
她这般坚持,景和帝也没辙,只能随她高兴。
“圣上,臣听说南原军那位佥事曾在通政使司和大理寺之间往来,更是给通政使司递了不少奏本,只是臣这个负责审查筛选奏疏的右参议,却从未见过他的奏本……哪怕一封。”
景和帝点点头:“通政使司通政使、左右通政、还有左参议,以及经历、知事都说没见过奏本……可那位佥事却坚持递了十数本,你认为是谁说谎了?”
“通政使司和那位佥事,总有一個在说谎。”
“你这滑头!”景和帝看着一本正经的盛苑,感到很好笑,“不过说你滑头,你这孩子却是连自己的署衙上官都不包庇。”
“臣只是在通政使司为您做事,何以言其为臣之署衙?上官也好、同僚也好,都为圣上您效力,才是同路中人。”
景和帝见盛苑说得还挺真心,笑呵呵的捋着胡子,虚点她:“你这丫头才进宦海多久,就学会溜须拍马了?!”
“臣是个实在人,只知实话实说,却不懂溜须拍马哒!”
景和帝:“……”
感觉“实在人”的“实在”俩字要重新定义咯!
“朕唤你过来,也是提前打个招呼,明日朝会势必谈及此事,你不要出声,朕明天不可想听你来一句‘臣有本奏’。”
盛苑这才明白,景和帝喊她过来就是为了打预防针。
“您放心,臣可不是那碎嘴之人。”
她不认为明儿的战场是个能掺合的地方,
景和帝听她保证,权当采信了,刚想夸两句,又怕她骄傲。
“只是圣上,那佥事前来欲要面君,可是选送边军的武器、物资出差池咯?”紧接着,盛苑竟然跟景和帝这儿打听起来。
“军需物资谁敢克扣!”景和帝捋着胡子提高声调。
不过盛苑却听出些他意:“不是克扣,那就是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咯?!”
说真的,在军需物资上动手,的确是过于有勇气了。
景和帝看她一副认真样子的等听答案,……琢磨着这里没有外人,这才说:“这事儿非一言两语可能说清,不过甲胄兵器用的次一级生铁打造而成,却是其过也。”
他说的“过”,不是针对安屿。
盛苑见景和帝笑容淡淡,看着情绪平平,似乎不喜不怒。
只不过,熟悉他的人都晓得,他这所谓的情绪平淡,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
第二天早朝之上,一系列平常事务汇报完毕,南原军佥事的事情被摆了上来。
盛苑远远瞧着,只觉许多臣子摩拳擦掌,不知是要联合起来打压佥事,还是他们先斗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