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二皇子姜瑜琮不解的看向谢贵妃。
自从束发戴冠之后,他母妃留他单独说话的时候就极少,尤其是父皇登基后,他们全家进宫生活,母妃就更少留他,哪怕他每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
故而这次听闻母妃让他坐下说话,姜瑜琮很是惊诧。
“我听闻老三和盛家在宫里的那个女郎要好了?”谢贵妃看着眼前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闻声询问。
姜瑜琮闻言,不由朗笑说:“三弟乃是少年慕艾,对于一见钟情的女郎有些执着,只是那女郎生父官阶有些低了,不足为皇子妃。”
谢贵妃看着颇有谦谦君子样的儿子,低声提醒他说:“我听闻,盛家那個女郎之所以能留在宫里受太贵妃抚养,乃是因其有些特异之处,老三和安贵妃不大像,只怕另有打算。”
姜瑜琮莞尔:“儿女婚事自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兄弟的不好哪好置喙?一切全凭父皇安排。至于说其他……君子克己复礼,自当慎独,儿子管好自己已然不易,剩余者,唯有友爱手足、孝顺长辈耳。”
谢贵妃听此言,不由仔细打量这个长成大人的儿子,之间这孩子眉宇之间尽显疏朗开阔,黝黑的眼眸泛着温润的光泽,俊雅的面容透着股飘逸,恍若对一切都成竹在胸,又恍若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你是有主意的,想来也不用我这个母妃啰嗦,唯有叮嘱你,不管是谁能窥见未来,但凡有了窥见,就说明有了定数,过去的一切未必还能作数,那个定数出现,就有了更多变数,因此对其,可知,却不可为之捆缚,自当力博属于你自己的未来。”
姜瑜琮眼眸闪了闪,笑着颔首应是。
谢贵妃点点头,说起了这次即将开始的选秀:“原本你父皇登基之前就该给你娶正妃了,只因先帝大行,故而耽搁下来……你父皇前两年就想借大选之机,给你们兄弟选好妃子。”
姜瑜琮闻言点点头,安静的听着。
“母妃和你父皇皆不是独断专行之人,你若是有了心上人,若是合适,便说出来,也免得错点了鸳鸯。”
听到这儿,姜瑜琮抿抿唇。
谢贵妃笑说:“你之前以谢为姓,在国子监跟大儒求学,每次科试都和永兴侯长女不分胜负,虽说每次见面儿,俩人都客客气气的,尽显衣冠楚楚之风采,可我听你表弟说,每回你俩见面儿,文词雅句之下都暗藏锋芒……若真让你们两个朝夕相处,只怕没多久你都能掌握使者的真功了。”
姜瑜琮权当没听出母妃内涵他,注意力都在父皇看中的人选。
“之前不是说不可能咯?!”姜瑜琮忍着兴奋没有表现出来。
“若是当时就给你娶妻,那时候陷入风波里的盛女郎的确不可能为皇子妃,非是她之过,而是皇子不能跟着卷到事关名声的风波里,哪怕她很无辜。”
姜瑜琮不免为那个看着稳重实则能言善辩的女郎不平。
谢贵妃见之,反问他:“若你就事论事而不平,当时为何漠然?可见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听到性情中人这个评价,姜瑜琮顿感惭愧,不由暗自自省。
“耳听也许为虚,眼见未必为实;为人当多看多听多想,莫要因亲疏远近而影响了判断。”
谢贵妃点到为止,继续说选秀:“你若是不反对,我们母子就听凭你父皇安排皇子妃了,不过我要跟你说,永兴侯和旁人大不同。
你皇祖母爱他若亲子,你父皇视他为亲手足,故而你若想娶他女儿为皇妃,只怕不好同娶侧妃。”
“侧妃不侧妃的,儿臣很不在意,只可惜苦了三弟和四弟,父皇为了我们兄弟和睦,不想让外界猜测儿臣失爱于父皇,他们这次也要和儿臣一样只娶正妃了。”
“大选三五年就是一次,下次选秀多补足些亦无不可。”谢贵妃觉着这无所谓,以她对安贵妃和诚妃的了解,她们亦无不满。
姜瑜琮顿了顿,没有就下届选秀多谈,只是洗耳恭听。
谢贵妃自觉跟儿子说的都说齐了,和声让他自去。
走出漪澜宫,姜瑜琮的脚步渐渐加快,直到眼前连着闪过两道影子方才停步。
主要是他鲜少见到这么灵活的圆润身影。
“又是永兴侯家的幺女和屿哥儿?”姜瑜琮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追着小隼跑的少年,有些一言难尽。
“这么喜欢跑,不能去前面儿的跑马场吗?”已经站在中苑的姜瑜琮对这俩孩子的思维有些不理解。
幸好,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
和他斗智斗勇,言语机锋的人不这么幼稚。
“二表哥!”正当姜瑜琮暗自庆幸,耳畔传来一道饱含雀跃的呼声。
姜瑜琮忙不迭看向内侍:怎么不提醒啊?!
内侍木着脸垂下头:他眼睛都快瞪抽筋儿了!
“二表哥!”安屿跑过来,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