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同学,介意在课堂上谈谈你这次的答卷吗?”容夫子把盛苑唤到跟前儿,和蔼可亲的问。
盛苑摇摇头:“没关系,可以谈的!”
她向来喜欢头脑风暴,集思广益之下,很容易让她触类旁通,完善她很多从来没注意过或者忽略的角度。
这对她的提升有很大帮助啊,傻子才不接受。
容夫子见她这样爽朗,心里爱才之心愈发强烈。
当然,既说是讨论了,那么再好的答案,仍然会受到质疑。
更何况,盛苑的答案也不是完全没有瑕疵。
“盛苑同学的答案是好,可是,文章提及的某些事项,我却极不赞成。”
第一个提出不同意见的,是工部郎中那个归宗孙,名唤何是遥的郎君。
“是这小子啊!”安屿认为对方来者不善,脸色等是不大好看了。
“别说话。”卢晟见安屿不高兴,立刻一把按住他说,“让这小子说完。”
何是遥瞥了一眼盛苑,见这女郎面无怒意,昂首继续道:“盛苑同学既言婚姻制度于国于家犹若高屋楼宇之地基,联接关系之要物,缘何鼓励和离、倡议女子拥持抚养权也?”
“……说完啦?”盛苑还以为他有何高论,还等着他停顿之后继续阔谈,不想他问完话,竟真不再言,让她还有些不大适应。
“在下只有此异议耳。”
“哦,好吧。”盛苑合上书,环视半晌同学,笑言,“何同学之异议,想来有很多同学符合,若说长篇大论,我自可说千言,不过没必要,因为此异议不是来源于我等知识多寡的差别,而是来自于偏见,唯有大家想明白‘女子算不算人’这個问题,咱们的争论才有意义,不然说再多,于你我不过是各执一词罢了。”
“女子当然是人!”安屿趁卢晟不注意,忙不迭出声支援。
卢晟翻翻眼,他对好友不动脑筋的附和无语了。
他难道没发现,让苑姐儿自说自答效果更好么?!
就算是要附和,撺掇欧阳翎和夏霜君出头,都好过他们俩!
他俩和苑姐儿关系太近了,就算是支持苑姐儿,也不大有说服力。
不过既然他说了,自己这个当朋友的也不好拆台,干脆颔首应和:“女郎和郎君都是一样的人!”
有他俩带头,欧阳翎和夏霜君等人跟上附和,班上其他同学不管是真这样想,还是惧怕他们拳头,又或者出于从众考虑,基本都点了点头。
盛苑朝俩好友笑了笑,在安屿的腰板儿愈发挺直的时候,继续不紧不慢反问:“若是女郎和郎君一般无二,那么夫妻分开,女郎如何不能接走儿女自行抚养?”
“这、这如何能行?妇人诞子姓于夫家,和离析产,嫁妆带走,可夫家儿女如何能离开家族?谁听说过带走别家儿女的?”何是遥的话紧跟而上。
盛苑诧异的看向他:“别家的儿女?难不成因为不同姓,和离之后,自己生的儿女和自己就没关系了?你这既违背自然亲属关系的事实,又违背人性和情感。之前你还点头承认女郎与郎君一样,此刻,你却将女郎当成诞育儿女的工具,可见你刚刚说了谎。”
都是青葱少年郎,让同窗当着同学面儿说自己撒谎,何是遥登时脸面涨红,急忙要自辩。
不过不等他说话,安屿再度放声笑他:“我说何是遥,人家靖节先生写诗说何必骨肉亲,也不是说因为姓不同,就剥离了母子母女之间的亲属关系!”
“???”何是遥刚要反击盛苑的话,就让安屿的笑言给气得颤颤。
这都什么对什么啊!胡乱用典也!不知所谓矣!
“盛苑同学,你想要女郎和郎君平等,我作为女郎亦是赞成,不过究竟还要考虑世情实际,和离终究不是美事,若子女随女方而走,名声总不那么好听,朋友往来势必受到影响,将来婚嫁更是难事。故而,轻言和离不是好事,和离之后带走子女更不明智。”
礼部右侍郎侄女,名唤方以韵的小女郎,嫌何是遥反应太慢,忍不住自己放声而谈。
“世情实际就一定是对的么?若是不符合人性、对女郎不公平,还有必要维持?我们作为学子,若是没有自己对世情的看法和分析,人云亦云,那又读得什么圣贤书?我们读书学习,当以让家国江山越来越好为己任。黎民百姓是君主臣子之责,女郎不也是黎民百姓之一员?让女郎过的好,也是吾等要做盛世臣子的责任!”
盛苑不认为是女郎就要和自己一个阵营,所以在听到方以韵所言时,并没有夏霜君和陈贺等人那般不满忿忿。
大楚和阿戎征战已久,或者说,中原朝廷和草原部落的战斗绵延已久,可不还有中原人给草原部落首领俯首称臣?
不过利益而已。
“更何况,我要纠正方同学,或者很多同学一个看法。和离如何不是美事?两个被迫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