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县试,有两位女郎参考的永兴侯府气氛紧张起来。
盛苑也一改平时见不着人影的做派,乖乖的呆在院子里摇头晃脑复习功课。
作为童生试三场的首场考试,县试可以称得上是重头戏。
它一共要考五场,第一场名为正场,是最重要的,也是录取最宽松的。
正场之后的考试名为覆试,覆试就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了。
至于是不是继续参考,则看考生自己的想法。
待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州县会根据这些场考试的成绩排列名次,若是能拿得第一名“县案首”的称号,基本上就能保送院试了。
“县案首的称号我是不多想的。”盛苑跟同样参考的姐姐说起考试,“只要能拿秀才之名就好!”
说到考试,她羡慕的看着姐姐:“国子监监生待遇就是好,报名都不用跑去洛县,国子监的夫子就帮着搞定了。”
盛蒽听她这样说,感到颇为好笑:“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打马游街?带着护卫出京一趟,对你而言不是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正好你还可以出去放放风。”
作为快二十岁的女郎,盛蒽的压力较妹妹要大许多。
她这次是定要拿到功名的,要不然,怕是前脚落榜,后脚就要谈婚论嫁。
“太后说今秋皇上要选秀,京都贵女都要参选。”盛苑想起前儿从太后那儿听到的消息,心大的跟她姐姐叨叨。
盛蒽倒是不清楚这事儿,不由有些发愁。
刚想跟自家妹子说说,可她这一扭头,却见这小丫头拿着果子啃了起来:“……”
“说起来,你也是十三四岁的女郎了,就不担心啊?”盛蒽没好气的用手指戳戳盛苑额头,“既然贵女都去,只怕你也要参加呢!”
“参加就参加吧,反正宫里我熟!”盛苑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跟齐姑姑说好了,到时候我就走过个场,看看热闹,吃好喝好凑个数儿。”
盛蒽:“……”
她却是忘了,这丫头闭着眼睛在宫里走都丢不了。
盛苑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坐起来,做贼似的左右看看,见家大人都不在跟前儿,这才凑到她姐姐耳畔小声说:“我之前跟太后和皇上求了恩典,将来婚事我说了算,我有看上的,他们再赐婚,我要是谁都看不上,他们也不催。”
“……”盛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抬眼看看这美滋滋的小家伙儿,她觉着幸亏她不傻,还晓得不跟爹娘说,要不然,她怕这孩子要瘸着腿去考场了。
“你就这样跟太后和皇上说的?”没有润润说辞?!
盛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还要怎么说?当然有啥说啥!”
盛蒽倒吸口气,忽然发现自己也不用太发愁,有这么個不省心的在前,估计自家爹娘很容易知足。
算咯,算咯,不愁选秀的事了,只管顾着眼前考试吧。
说到考试,盛蒽关心起妹妹复习的情况。
“还可以吧!”盛苑挺起胸脯,很自信,“无非就是从四书五经理选取题目,外加一道五言六韵排律诗,我可以哒!”
说到这儿,她不得不感谢当初还是太子的景和帝送来的大量真题了,乡试的题目她暂未接触,但是童生试三考的试题,她做了不知多少。
这些考题,时间横跨燕、陈、楚三朝,空间遍布大楚上百州县,她写的满眼含泪,手指尖上不停要去掉的茧子就是无声的证明!
故而,她现在对考题题型已经熟悉之极。
“就是排律诗写起来有些累。”盛苑已经过了对写诗极度热爱的时候。
排律诗是指诗句在十句往上的诗。
因为试帖诗对押韵的要求有些特别,这对喜欢写却懒得修改的盛苑,有些不大友好。
当然,这种不友好只是盛苑单方面的感受,书院先生对她写过的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
盛蒽听着妹妹抱怨,好笑的摸摸她的脑袋:“你就知足吧,也就童生试要求宽松,只写六韵就好,到了乡试会试,是要八韵的。”
这里说的一韵,是指上下两联诗句。
故而六韵诗是十二句,八韵诗是十六句。
到了八韵诗,还要讲究破题、点题、对仗、押韵,起承转合等等。
难度要较六韵诗翻了数倍。
“只要想考到底,以后还是要面对哒!”盛苑挠挠头。
“可那也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你若是考了三场,恐怕乡试还要再等等。”盛蒽觉着自家小妹还小,怕是不会连着考下去。
反而是她,需要一气呵成才可。
盛苑未到及笄,根本体会不到她姐姐的心情,还跟那儿美滋滋盘算着能不能像大哥一样出去游学。
“我可以到大哥那里去啊!”盛苑想着她哥前不久寄来的鼓励信,开始畅想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