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里,盛苑换上常服,便盘腿坐到窗前小榻上打起了哈欠。
小遥一看她这样,不需提醒就拿着枕头被子过去,一边儿给她梳着头发按摩,一边儿轻轻哼着歌儿。
头皮传来的松弛舒适感,还有耳畔轻放的舒缓小调儿,瞬间就让盛苑进到深层睡眠里去了。
本来想跟盛苑唠叨唠叨“戊升丁考试”的系统:“……”
算咯,睡吧!睡吧!大家一起睡吧!
赌气的往头上放了个睡帽,系统也气哼哼的睡香了。
待到一统一人双双睡醒,已是临近晚膳。
饭后,盛苑依偎在娘亲怀里,听她爹叨叨她们哥儿仨。
说起她哥时,她爹依旧是让他这个好大儿安生些。
“昕哥儿,你近弱冠之年,待到行了冠礼就能成亲了,自该稳重。”
这句话,盛苑不晓得她哥听着如何,反正自打她哥回来,此言就算得上是老生常谈咯。
当然,随着时间变幻,她爹这句话里的她哥,从舞象之年变成了临近弱冠之年。
盛苑一边腹诽,一边儿捧着果茶,吸溜喝了几口。
接下来的话,她都能背了,无非就是让她哥不要老惦着往外面跑,更不要被内卫军勾搭去,卢三爷是前车之鉴。
卢三爷大概是不知晓他已经成为盛三爷教子的经典反面教材哩。
不过,盛苑觉得卢三爷应该没有后悔过曾经的年少轻狂。
毕竟年轻的郎君女郎叛逆些,很正常不是?
她甚至都有点儿想要提醒她爹,她和姐姐以后也会叛逆哩!
不过瞅瞅她老爹的头发,盛苑难得的想起了良心,乖乖地忍住了想说的话。
啧啧,要接二连三面对子女叛逆的老爹,想想都很可怜!
盛苑又喝了几口果茶,舒坦的缓缓喟叹一声,心里同情了她爹一秒。
刚要继续告诫长子的盛三爷,听到小闺女的动静,抬头一瞧,好家伙,这小东西可真舒坦!
倚着他媳妇,喝着用他拿来的贡茶沏的果饮,翘着二郎腿,抖着胖脚丫,还看着他乐呵!
顿时,盛三爷心里不平衡了。
要不是大小子太让他不省心,以他这般疏朗闲适开明的做派,也不能翻来覆去嘚啵这些!
这些话,孩子们听没听腻他不晓得,他知道自己快要说烦了。
可是不说不行啊!
这小子一天不叨叨,就能淘出京都去!两天不嘱咐,他就能翻到边塞去!三天不叮咛,估计他又能把内卫军给招来咯!
这不,这小子他晌午那会儿出去会友,不到半個时辰,就有儿郎也参与宴会的同僚过来通风报信,言说这小子打算组织一帮同窗重走张骞行过的路,美名其曰是乡试前的历练!
你说可气不可气?!
要是这小子肯乖乖骑马骑骆驼,他还不那么受刺激。
可这小子还出主意,说等到乡试后,他们还可以试试从水路出发,看看能不能到更远的西域国家!
行走水路!要坐海船!
海上风高浪急、天气变幻莫测,一个不慎就是船翻落海,这是小孩子家家能试着玩儿的?!
盛向浔越想越生气。
不过,他没急着发怒。
反正他已经给这个不省心的小子准备了一个月的反省套餐,保证他翻墙爬梯子也出不去咏繁苑的大门!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跟小闺女聊聊!
这小东西最近有些放飞自我,看着闲适的哟!比他还轻松!
哪里有半点备考的样子!
心里有了主意,盛三爷的目光从最近乖巧许多的大闺女脸上扫过,直接盯住了眼珠骨碌碌转的盛苑。
感觉被盯住了的盛苑:“……”
一、二、三……她家有仨孩子,她爹不该按顺序来么?
怎么一还没批评完,就跃过了二,直接奔三来了?!
大人不讲武德的背后,很可能意味着他们揪住了小孩子的把柄!
心里有了警惕,盛苑赶紧把果茶塞给旁边的小遥,而后紧紧抱着娘亲胳膊,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爹。
“???”本来就想说两句的盛三爷,看小闺女这般反应,心里哟嗬一声,顿时觉得灵感带着长篇大论滚滚而来。
“苑姐儿啊,你可知道这戊升丁的考试意味什么?”
爹爹一出声,盛苑的耳朵就跟着动了动。
现在书院班级都是按照甲乙丙丁戊来分的,幼学是戊班,蒙学是丁班。
所以顾名思义,戊升丁考试,就是幼学升到蒙学的考试。
不过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升班考而已,愣是让她爹说出了初升高的味道!
人才啊!
心里摇摇头,盛苑面儿上却乖乖的表示自己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