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盛国公想起好友的经历,也不禁感慨,“静阁先生的确算得上是大半生顺遂了,他应该较很多人都快乐哩!”
盛苑眨巴着眼睛:“越是幸福的人,快乐的标准就越高,他们很难从简单的事儿上,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盛国公没想到小家伙儿感悟还挺深刻,想到之前从三儿子那里问来的,惊诧的问:“这些也是你从史书上得来的感悟?”
盛苑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主要是从生活中感悟来的。”
这么点儿大的小东西张口闭口就是生活感悟,盛国公忍笑忍的艰难,抱着盛苑的胳膊直颤悠。
“真哒!”大概盛苑也清楚自己太小,可信度不高,立刻举例说明,“就像是对弈,棋艺差的吃了别人一个子儿,都会高兴的偷笑!可是棋艺高的人,就算百战百胜,愉悦程度未必比前者高。”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举的例子有些宽泛,于是看着盛国公,就地取材:“就像祖父您,喜欢品鉴古玩,府里随随便便就能翻到大燕时的古物,故而前些时候得了陈朝御制瓷瓶时眼皮都没抬;反而是看见汉时陶器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不就是快乐标准提高的表现么!”
盛苑说完,还自己肯定自己的点点头,感觉这次的例子比较合适,却没发现她祖父脸有些黑了。
何为眼皮都没抬?何为合不拢嘴?
这能是小孩子想出来?一听就是他那不肖子的闲话!
好啊,这小子定是没事儿就跟孩子叨咕他!
盛国公的脸都要气黑了。
盛苑倒是没发现,她骨碌碌想着坏主意呢!
“人要开心快乐才能更加康健,爹爹说以后女郎亦能科举,静阁先生可得好好儿的看着,还要亲眼看着朝堂上越来越多女郎步步高登,抢了他徒子徒孙的位子,让他被事实抨击的灰头土脸!”
小家伙儿晃悠着拳头,脑补着静阁先生脸红羞愧的样子!
盛国公没想到这小家伙儿气性还不小,这是记仇呢?
“静阁先生虽好,不见得适合你,好先生多的是,你才多大?慢慢儿寻着就是了!”盛国公觉得小家伙儿心胸放开些多好,为这些生气不值当啊。
“我不是因为他不收我为徒才生气的!师生名分是一辈子的事儿,就该双向选择,免得误己误人。我今儿才认识他,对他知之不多,才不会为此生气呢!”
盛苑拍着小胸脯儿,认真的盯着她祖父,力图让他纠正对她肚量的错误认知:“人家心胸可开阔呢!可以千帆远行哒!”
她说的认真,盛国公憋着笑点头。
“哼!我就是认为他忒小瞧人了!言语听着有理,可是仔细想想不就是不看好?认为没意义,才不乐意将精力放在其上,这样事不关己,那不就是不支持?说不定他还心里暗搓搓反对呢!”
“诶!不好这样随意揣测别人的!”盛国公轻轻捏了捏小家伙儿气鼓鼓的脸颊,笑说,“哪能这样绝对?不明确的支持就是明确不支持?”
盛苑没想到祖父还给静阁先生说话,登时噘着嘴说:“虽然绝对不对,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就是这样想的!”
小家伙儿倔犟起来很坚持。
盛国公倒是喜欢这小家伙儿的脾气,小孩子们就该有些个性。
“好吧!好吧!那咱就当他这样想好了。”盛国公熟练的使出迁就功夫,毕竟好友不在跟前儿,他说的话他也不清楚,就当哄孩子了。
不过他很好奇:“可是,要是你蟾宫折桂的话,不是更能让静阁先生后悔不迭?怎么指望旁的女郎呢?”
盛苑听他提蟾宫折桂,小脸儿立刻浮现出“这怎么可能”的表情,把盛国公看的竟气也不是乐也不是。
偏偏小丫头还有自己的道理:“古人云,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只有女郎占据朝堂半壁江山,这样给静阁先生这类人的冲击感才更大!惟有让他们见识到女郎郎君无有不同,他们才会愈发后悔,为自己此时的偏见和短视后悔!”
盛国公听出小丫头想顾左右而言他:“我是问你啊,你是不是要成为百花齐放的领头人呢?”
盛苑赶紧摆手,很谦虚的说:“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是一甲还是朝臣,都是能者居之,我可能在里面就是微光处于日月之间,不敢逞强呢!”
“……”盛国公看着小家伙儿连比划带说的格外认真,顿时有些无语。
说真的,要不是晓得这小家伙儿她爹的做派,他说不得就信以为真咯。
“这不就是想躲懒?”盛国公果断揭穿孙女儿的心思,“你才多大呢?这都还没努力呢,就想着怎么不努力了?”
定是他那不肖子起的头儿!
“躲懒不好么?”盛苑想着她爹说的话,稍微借用了他的些许道理,打算说服祖父,“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能够大喇喇躲懒,不就说明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