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最合适吧?”
他当然有理由这么问,李学武要斩断联合工业,斩断三产工业,还要斩断保卫处的工作,不就是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嘛。
从保卫处一路杀上来,死在他手里的,折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想要了却因果,必然要有所舍得,没有一身刮,怎么骑上马啊。
李学武不断了工业和贸易,不断了保卫处,他永远是个保卫干部。
或者说,他永远是个投机取巧的年轻保卫干部。
只有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初,他必须跳出三界外,逃离五行中。
这样,他在新的工作领域蛰伏一段时间,再出来主持工作,就变得合情合理,合乎自然了。
只是想明白和做出来还是有差距的,邝玉生都四十多岁了,他什么看不明白,就算他脾气再不好吧。
可一想到李学武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布置好了下一步,乃至是下下一步,他就觉得自己亏得慌,当初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你看他现在是处长,组长,李学武是副处长,副组长。
可李学武的组织地位已经超过了他,如果再进一步。
不用如果,李学武舍弃了这么多,李怀德就是不顾他自己,也得拉李学武上位,否则他工作没法干了。
明年年初,二十二岁的处长,在红星厂各个领域都有绝对影响力的干部走到前台来……
他一想到这,就觉得今天这鱼做的真酸啊——!
“呵呵——你多吃鱼!”
李学武轻笑着示意他多吃点,自己则是接了小金递过来的汤喝了起来。
“你吃着,我说给你个事,你心里有个数啊。”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邝玉生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今天分局那边来协调函,锅炉车间有三名职工,在前天上午下班后,参与了一起打架事件。”
“锅炉车间?”
邝玉生皱着眉头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特么的,下面没报告!”
“我不管,这是你的事。”
李学武认真地点了点他,提醒道:“分局前期的通报保卫科已经发给你们了,你应该知道咋回事。”
“周瑶跟我说,这里面应该是有聂小光的影子,但还在调查中。”
“聂副厂长的孩子?”
邝玉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他想干啥?”
“不知道,保卫科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就查打架这件事。”
李学武严肃地点了点桌子,道:“你不要觉得打架这件事很稀松平常,我告诉你,这里面不简单。”
“不仅仅是保卫科在调查,分局也已经展开了行动。”
他提醒道:“李主任的指示,红星厂以及红星厂的职工,坚决不允许搅和到这件事里去。”
“他给我的死命令,谁敢以身试法,坚决不留情面,直接开除。”
“这事我知道了——”
邝玉生当然听得出李学武话里的坚决,开除那些人没那么简单。
要通过劳动部门的同意,还要开工人代表会议。
但这是走正常的程序,如果李学武发了狠,李怀德死命令,那就不一样了,还有另外一种形式。
那就是严格执行保卫纪律管理以及治安条例管理。
严格的意思是什么?
不是按照制度和条例的最高限度执行,而是超出限度来执行。
你说我是工人,我打个架你不能开除我。
那好办,先抓后判,你说我不能开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