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去哪儿住了?”
“老家,老家还有房子”
周亚梅随口解释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进城里来,是他非要这个面子”。
说完这句又止住了话题,她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了。
李学武今晚是真的喝了两杯,肚子里也没吃啥玩意儿,一口面条进肚,还真是暖呼呼的。
东北九月末天就凉了,是真的凉,到了晚上就是冷了。
回来的路上还看见有生产队的人在田间地头烧火,怕的就是地里的高粱被落下来的冷气打坏了。
秦京茹得了老太太的嘱咐,他的行李里面是有一件皮夹克的,就是去年顾宁送他的那件。
晚上跟闻三儿站在河堤上说话,李学武都能感觉到冷气往衣服里面钻。
这会儿周亚梅把窗子都关了,屋里的温度上来,他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可别是感冒了。
“离家近,就多回去看看,你现在还去医院上班吗?”
“不去了,早都不去了”
周亚梅擦了擦手,看着李学武说道:“隔壁那家搬走了,上个月的事,来了一些年轻人,好一通闹腾”。
“你这边没事吧?”
李学武看了她一眼,问道:“吓坏了吧”。
“我倒是没什么,之栋吓了一跳,他正在院子里玩”
周亚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说是奉城那边追过来的,扣了一个带资的帽子”。
“有人问起你这处,就说工厂分的,家里都是工人”
李学武喝了碗里的面汤,道:“最近都乱的很,没啥事就别去外面转了,钱票都还有吧?”
“有着呢”
见李学武说正事,周亚梅点头道:“每个月三舅都托人送来,够我跟孩子用的”。
“那就好”
李学武点了点头,示意了碗里,问道:“还有汤嘛?来点儿”。
“少喝点吧,都晚上了,不消化”
她是这么说着,可还是从锅里给他添了一些面汤。
李学武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晚上的酒喝的不舒服,心里堵着气,饭都没敢吃,怕伤了胃”。
“知道伤胃你还气”
周亚梅嗔了他一句,走到他身边伸手到他肚子上摸了摸,还凉着。
“没事了,凉气上来了”
李学武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这面条暖胃”。
周亚梅嘴角抽动了一下,挨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钢城是有啥困难了?让你亲自来?”
她问了一句,又宽慰道:“我也不懂你在做什么,可身体更重要,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李学武几口吃完了面条,没再喝汤,而是擦了擦嘴,道:“明天晚上我不回来了,要去吉城办点事”。
看着她担心的模样,微笑着又解释道:“是正事,轧钢厂要在吉城设立办事处,我得过去看看”。
“放心吧”
李学武拉了她的手,道:“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得住我的事,你且宽心,不用担心我”。
周亚梅又不是小姑娘了,三言两语的就能糊弄过去,李学武眉间的杀气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心理医生,哪里看不出他言语间的锋芒毕露,杀气腾腾。
这个人心思太沉重了,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嘴上没正型,可心里压力越发的显得大了。
可她又能有啥办法,若李学武听劝,或者接受她的治疗,总有消弭这些压力的一天。
现实是,李学武睡觉的时候都准备着枪,他心里的提防从未减弱过。
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她想帮助李学武,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了。
嗯,是真的那种。
都说柔情似水,火炼金刚,在周亚梅这里,李学武深深地体会到了。
他也是比较喜欢这种心理治疗的形式,怎么放松不是放松啊。
更何况人家是心理医生啊,他得遵医嘱呢。
就是这位心理医生要求有点多,有的时候让快点,有的时候又说让慢点。
——
“领导,京城来电,事情有变”
李学武正在带队查看炼钢厂和造船厂的工业发展规划,沙器之走到他身体悄声提醒了这么一句。
“知道了”
先是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文件看完,李学武这才站起身往出走。
等到了走廊,沙器之这才开始汇报道:“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是上面对谠委干预大学习活动进程表达了不满”。
“具体情况定义为:临时谠委会制约和限制了大学习活动的发展,从根源上……”
李学武站在窗边,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他说的话。
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