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沙器之走过来,发现李学武已经把他提醒的那份文件看完了。
李学武知道是他进来了,抬起头,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文件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沙器之想提醒李学武看的文件里有一份便是景副厂长就厂办公会议的意见书。
文中详细地阐述了轧钢厂当前面临的财政困难,讲到了厂仓库里的羊毛、皮革,讲到了有些单位不听厂集体调度等等。
讲到了她是如何克服困难,如何寻求解决问题而付出的努力,如何不辞辛苦,跟各个企业沟通。
着重强调了现在联合企业没有进展的原因,进而引起的财政困难的因素。
原因说了一大堆,反正就没有她的原因。
沙器之听到的却是李学武如何在厂长办公室,当着厂长和副厂长的面,轻描澹写、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困扰厂里这么长时间的大难题。
这大难题还是景副厂长刚刚下文阐述的,特别的难,难到了她亲自下场解决都解决不了的难。
别人不知道的是,这篇文章本是服务处王敬章建议景副厂长发出的。
为的是缓解景副厂长的压力,解释此项事情的来龙去脉,通过文件向厂长杨凤山反馈她的压力。
同时也在留下痕迹,即便是到了最后,那些羊毛和皮革没有联合企业接手,工厂办不成,也不是她的原因。
更进一步的是,景玉农在文件里已经决定,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轧钢厂为了谋求利益的突破,选择放弃安置工人子弟的条件。
意思就是,跟其他企业在合作中,轧钢厂可以出地皮,可以出设备,可以出原材料,还不安置轧钢厂多余的人,只要有企业愿意合作就行。
这特么捡便宜的机会谁不愿意,以前推辞的那些企业都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跟景玉农签订了合作方案。
至于人事处的压力,景玉农已经甩给了邓之望了。
邓之望的文章也在这份报告里面,以工程部、居民区联合指挥部的名义,征召劳力。
想要先分房子的,可以去义务劳动,到时候指挥部会依照劳动表现,增加分房的权重。
两人的配合其实已经达成了默契,景玉农的联合企业有了希望,邓之望的成本压缩有了方向。
现在好了,李学武先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再来一个闪电五连鞭,直接给景玉农打懵了。
李学武的这种做法就差指着景副厂长的鼻子说耗子尾汁了!
可你听听,现在处长在问自己什么?
什么不是故意的?
景副厂长的文件刚出来,你就撤凳子,说不是故意的,你不觉得太假了吗?
还有,你刚出门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什么你行她不行的话……
你都这么做了,让我怎么信你!
沙器之咬着嘴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回答不信,那处长给自己一套闪电五连鞭怎么办?
回答信?
可看看处长做的这些事儿,这么说谎的话,沙器之怀疑自己出门就得让闪电给鞭了!
沙器之看着李学武用怀疑他忠诚的眼神看着他,赶紧使劲点点头,道:“我信!”
“你迟疑了,呵呵”
李学武好笑地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无奈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份文件里写了什么,我真的是才有时间看它”。
“是是是,我真的信了”
沙器之努力地点着头,试图让处长相信他信了。
从水果列车按时到达轧钢厂,而处长选择第二天接待余大儒的时候他就信了。
从李副厂长在医院看病的时候不辞辛苦给处长打了半个小时电话的时候他就信了。
从景副厂长铁青着脸在办公室里发火的传闻中他就信了。
处长真的是一个好人啊,主动帮厂里解决了难题,主动帮景副厂长分担压力。
虽然景副厂长不领情,但助人为乐的处长不在乎这个。
沙器之在心里默默地为李学武找着合适的理由。
嗯,这么一想的话,处长这人还怪好嘞!
现在厂里的几位领导各自带着边疆特色水果出去谈合作的时候,李学武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给相熟的几个单位保卫部门负责人沟通一下帮忙接待和引荐主要负责人就行了。
李学武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下面的事情厂里再做不好,那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去帮我装几筐水果”
李学武对着沙器之交代了一句,便继续忙了起来。
沙器之走后,又给老彪子打了个电话,知道二叔一家已经从火车站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