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下地穿鞋。
娄姐这会儿搬了炕桌放在炕上,对着李学武说道:“赶紧洗脸去,你洗完脸咱就吃饭,今天雪大,你还得上班,早点儿走,今天就走着去吧,别骑车子了,我怕你再摔喽”
李学武穿了鞋子走到外屋地往窗外看了看,便去娄姐准备好的洗脸盆就着热水洗了脸,刷了牙。
今天开始就要进行最后的追击战了,夜里可能就不回来了,这雪下的可真是邪性,非赶着自己准备行动才下雪。
把毛巾搭在屋里的晾衣绳上,也没脱鞋,片着腿坐在炕边,拿着娄姐烙的白面饼,就着葱丝、萝卜丝抹了大酱开始大快朵颐。
“喝点儿萝卜汤,别噎着了”
看李学武吃的猛,娄姐把李学武身前的汤碗往李学武手边推了推,示意他喝一口汤。
李学武咽下嘴里的饼,喝了一口萝卜汤,瞬间感觉到脊梁骨开始冒热气。
这萝卜汤也叫小人参汤,具有促进消化、滋阴润肺的功效,很有营养价值。
娄晓娥给李学武卷着饼,伺候着填汤,直等到李学武吃完了饭,收拾妥当出了门,这才回身去吃早饭。
李学武推着车子往出走,见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过小腿了,那么街道上的雪就更不能浅了,现在天上的雪还没停呢,虽然没有那么大了,但是还在稀稀拉拉地下着。
等推着车子上了街道,就真如李学武猜的那样,街道上的雪深的地方有大腿那么深,即使是通风的地方也有小腿肚子那么深。
李学武还没出胡同便把自行车收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轧钢厂走。
这个天儿别说自行车了,就是公交车也走不了了,雪太大了,就算是回家骑马也费劲儿,就这路况,天上还漂着雪花,大青马都够呛能走起来。
街道上的工作人员还都没上班,所以路上的雪还没有人收拾,李学武只能踩着别人的脚印,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往轧钢厂挪动着。
上了城外的大路好了很多,城外的风大,所以路面上的积雪反而不多,路的中间还有被卡车压实的两条宽印儿,没有客车经过的时候,走在上面还是很轻松的。
这个程度的降雪其实就算是雪灾了,街道上和周边的村儿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住户的房屋被雪压塌了的。
这不是说笑,这是真事儿,后世降大雪的时候都有房子被压塌的新闻呢,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城里除了早先的高宅大院,大多数民居都是土坯房,房顶也都是干草糊泥的结构。
一片雪花看着是轻若鹅毛一般,但是汇聚在房顶积压起来,房顶传递着屋里的热气,化了房顶的雪,结成了冰,冰又覆盖了雪,雪又填了冰的厚度,慢慢的就有一大坨冰停留在屋顶了。
这样的屋顶就像是蘑菇屋一样,看着漂亮,实则就是一场灾难,严重的会将在屋里睡觉的一家人都埋在里面,爬都爬不出来,等到早上被人发现,不闷死也冻死在里面了,所以瑞雪兆丰年也看怎么说。
李学武的腿力要好一些,虽然昨晚的运动有所消耗体力,但是精神头儿还是很足的,最起码进厂的时候给队员们的印象是自己的科长可不像是要撤职的样子,说是容光焕发也不为过。
刚一上楼,就见许宁和韩雅婷愁眉苦脸地站在走廊看着自己。
“怎么了?看见下雪了愁除雪啊?不去干活在这干嘛呢?吟诗作对啊”
韩雅婷见科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开玩笑,对着科长办公室示意了一下,小声地说道:“付处长带着调查部的人在你办公室呢”
李学武听见调查部的人来了,眼睛眯了眯,暗道来的可真特么是时候啊。
“行了,做自己的事儿去”,李学武说完话便往办公室走,自己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久了,已经迟到了四十多多分钟,看来错过了一段好戏啊。
因为是自己的办公室,李学武拧开门把手像是不知道屋里有人似的,直接往里走。
一推开门见到付斌和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青年坐在办公桌旁抽着烟,聊着什么,李学武神情惊讶地说道:“付处长来了啊,您可真早啊,还得说是四个轮子比两条腿快啊,我这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
付斌见李学武膝盖以下的裤子已经湿了,知道李学武说的是实话,便摆了摆手说道:“雪大,迟到也是正常的,今早我们的车也是差点儿开进沟里,快去暖气跟前儿站着去,一会儿去宿舍换条裤子”
李学武对着屋里那个打量着自己的青年看了几眼,这家伙从自己一进屋就盯着自己看,眼神儿很有侵略性,说是眼睛里带着刀子也不为过。
看着付斌明显是有话跟自己说,便绕过两人站到了暖气跟前儿,跺了跺脚,将裤腿儿上的冰碴抖了下来,直起腰的时候见那人还在看自己,便回了一个注目礼。
说他是青年,是因为他的面相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四五岁,很嫩的一张脸,但是气质却是有些老道,李学武也有点儿看不清这人的底细,但知道的就是,这一定是韩雅婷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