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窗口是斜对着这边的,距离大概有四十多米,这么远的距离,用盒子炮也不是不能命中,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建业,你方才在外面的时候,看这窗户的玻璃是什么样?”
“能不能看清里面?”
戴建业微微一怔,旋即挠头,表示自己没有注意。
方如今让他现在就出去看那,片刻之后,戴建业赶了回来,答道:“有反光,而且很明显,看不清里面的人。”
“看来枪手并不是为了灭口。”方如今沉吟道,“窗户因为反光的原因,根本无法分清目标,他应该是为了制造混乱。”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么远的距离用盒子炮射击,还能保持一定的命中率,说明枪手技术娴熟。”
即便是在门外,方如今和戴建业的交谈都是很轻的声音,确保孙靖昌听不到。
忽然,方如今走进房间里,对着孙靖昌说:“也许你的同伙还在想着制造混乱,把你救出去,只可惜啊……”
孙靖昌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暴怒的龙,愤怒地凸起,随着他的心跳不断跳动。
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无奈绑着他的绳子太过紧固,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这种束缚与无力感更加激发了他的愤怒,他怒吼着,尽管嘴巴被堵,但愤怒的声音依然从喉咙深处传出。
孙靖昌的愤怒远不止源于被紧紧束缚的身体和那份屈辱,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深知自己精心策划的布局已然被打乱。
那台至关重要的电台和那本密码本,即将落入了敌人之手。
而且,令他同样心惊的是,他的同伙竟然在附近出现。
与方如今的短暂交锋,方如今展现出的冷静与机智,都让孙靖昌深刻认识到这位年轻对手是个难缠的对手。
自己一开始一言不发,以及后续的强自冷静,不就是为了保护电台和密码本的秘密嘛,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就是为了能够尽到武士最后的一点责任吗?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来试图制造营救他,这种想法在孙靖昌看来简直天真至极。
这次搜捕的规模如此之大,落入中国人之手,想要逃脱岂非易事?
他迅速否定了这是陈鲁文所为的可能性,因为陈鲁文绝不会如此轻率冒险。
那么,究竟是谁呢?
孙靖昌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他手下的面孔。在短暂的回忆与筛选中,一个身影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是他?
孙靖昌心中一惊,难道是他?
自己手下总体都比较服从,但难免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个叫作小畑静司平时行事就相对鲁莽了一些。
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通知他立即转移。
此刻,这个人应该不在城里,甚至去了无锡才对。
各种疑问和猜想在孙靖昌的脑海中交织,令他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