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往回走。
“涨水了,赶紧撤。”
后面的行动队员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毫不犹豫地跟随他转身离去。
戴雷平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智,这一点他比弟弟戴建业要强很多。
方如今正在布置外围的抓捕,看到一人从身后追上来,当即放缓一点速度,那人也紧跑了几步,追上了方如今。
方如今这才看到是戴雷平:“雷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人呢?”
路上泥泞不堪,戴雷平勉强控制住身姿,喘了口气,这才开口道:“密道里都是水,没法继续追了,我估计出口在河道那边。”
他的方向感很强,即使在地下的密道中也能分辨密道出口的大致方位,结合密道里灌入了大量的水的实际,这个猜测更是确定无疑。
“河道?”方如今略感诧异,他早就猜到了有密道,但没想到密道的出口会出在河道上。
戴雷平解释道:“从这里往西约两百步,就有一条河,估摸着就在那里。”
方如今眉头一挑,虽然行动队员都把网撒开了,但毕竟这是雨夜,视线和行动都受到了不少影响,目标从密道中逃到河道就麻烦了。
他视线投向前方,脸色凝重:“走,赶紧带我我河道。”
戴雷平有些尴尬,今天的任务完成的不够圆满,让两个日谍跑了,自己得将功补过。
就在两人朝着河道奔驰的同时,前川手脚并用爬上河道的堤岸。
岸边立着一块黑黢黢的石碑,上面写着字,但前川看不清楚。
他手脚并用奔到石碑旁,背靠着碑面坐下,脸色煞白,喘息不已。
方才在密道的水中,憋气太久了。
那是一段仿佛永无止境的漫长时光,每一秒都像是与死神的擦肩而过。
此刻,虽然他已经脱离了险境,但身体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还不是无力的感觉。
他的呼吸仍旧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种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的肺部。
他努力地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但那股窒息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而且,脑袋也疼得厉害,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过一般,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他左边的肘部一直弯曲着,关节处露出一截黝黑的铁丝,他很不幸,在从出口处游到河道中的时候被扎伤了。
好在铁丝并不是很粗,否则只怕整条胳膊就废了。
忽然,前川的耳朵一动,他迅速伏低身子,用石碑遮挡住身形。
在不远处的路上,蓦然出现了数道手电光,透过雨帘向这边射来。
前川倒吸了一口冷气,中国人来得好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密道的出口。
雨仍旧下得很大,带队的人不得不大声呵斥,才能让后面的同伴听到。
前川可没有自作聪明逆流而上,而是顺流漂到了距离出口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才爬上的岸。
好在那伙人并不是冲着石碑这边来的。
等他们远离,前川才用右手捂住左肘,缓缓起身。
他环顾四周,正要迈步出去,突然目光一凛。
远处有几个黑影正急促向这边奔来。
即使隔着距离不近,但前川通过他们的身形步伐还是判断出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
他们发现自己了?
应该没有!
自己躲在石碑之后,即便是白天也未必能够一眼就发现,何况是滂沱的雨夜。
那几人很快到了不远处的河岸,顺着河岸搜索起来。
前川只得重新矮下身子去,尽量压低呼吸声。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一人搜着搜着,便离开了队伍,竟是朝着石碑这边走来。
前川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枪。
那人来到石碑旁,竟是一手掀起雨衣,一手窸窸窣窣地解开腰带,居然对着石碑开始撒尿。
尿着尿着就尿偏了,黄色的液体到了石碑的另一侧,
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却逐渐弥漫开来,让躲在石碑后的前川感到极度恶心和不适。
他尽量屏住呼吸,但那股味道却越来越浓烈,仿佛无处不在。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股难闻的味道,希望那人能尽快离开。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继续站在石碑前,淋漓畅快地释放着自己。
这一泡尿可真长。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那个男人随手把腰带一扎,转身正要走,可他忽然低下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噫?”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他看到雨水中有几缕红色的血水混杂其中。
前川全身的每一个神经都紧绷着,但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以免暴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