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大雨天,比今天的雨下的还要大一些。我跟一个同伴负责蹲守埋伏,本以为是一项轻松的任务,因为他们的车辆已经提前被我们的人动了手脚。
车辆出了故障之后,他们的人下来查看,很快就被我们的人制服了。就在我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有个提前被迷晕的中国特工忽然醒了,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我们的身后,等发现他的时候,刀锋已经划破了我同伴的脖子,鲜血就那么喷了我一身。至今,我都忘不了那猩红的眼色和略微腥味的气味。”
北岛声音低沉,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和他展开了近身搏斗,当时我紧张极了,举枪就打,就四五米,这么近的距离,我竟然打偏了,藤田君你能信吗?”
藤田愕然说道:“这么近都能打偏?”
“你不信?我也不相信。”北岛嘿然道,“可事实就是事实,我就是打偏了,那一枪并没能打中那个他,可是他却一刺刀捅穿了我的身体,在我的肩膀上永远的留下了一个窟窿眼。”
一边说,北岛一边解开了上衣,露出左肩上一个刀疤。
给藤田看过刀疤,北岛又穿好衣服,说道:“就差一点点,他的这一刀没能刺中我的心脏,要不然,我坟头的草都半米高,再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后来……”
北岛说到这里忽然就不再继续了。
“北岛君,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藤田冲北岛勉强笑笑,又说道,“可这次咱们面对的对手应该不一样吧,只是个老头子……”
正当他极力地进行自我安慰的时候,北岛脸上的笑容便突然之间凝固了。
藤田看到北岛的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北岛君?”
下一霎那,北岛突然变了脸色,“嘘”了一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藤田顿时心头一凛,目光却迅即落到了北岛的双手之上。
北岛面朝藤田,用双手打出了一连串的战术手语,意思是说:他身后七点钟方向有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郑大庆。
北岛还让藤田不要声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则是悄悄地从侧方迂回过去,绕到藤田的身后去偷袭目标。
藤田微微顿首,正准备行动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北岛背后站起了一个鬼魅般的黑影。
此时,虽然大雨滂沱,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在幽深的森林里,还是有一定的能见度,所以藤田看了个真切。
“北岛君!!!”
藤田立刻大叫起来,想要提醒北岛注意身后。
与此同时,藤田手中的手枪也举了起来,但是敌人在北岛的后方,不具备射击条件。
看到藤田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北岛也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
方才,虽然听到了地上传来一丝细微声响,也分辨出那不是什么飞禽走兽,而是个人。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已经欺近到他身后,速度如此之快,离他只有不足半米之遥!
面对生死关头,北岛并没有转身回头,而是一个跨步,向左前方跨出一大步,再顺势卧倒,向前跨步的同时,右臂向后一甩,枪口对准了后方。
北岛的反应不可谓不敏捷,出枪的速度也是快到极致。
然而,不幸的是,北岛这次遇到的却是蒋进。
蒋进的速度比他更加迅速。
几乎就是在北岛出枪的一瞬间,蒋进犹如鬼魅般欺近到北岛背后。
对面的藤田看得清清楚楚,敌人的动作简直太快了,这边北岛刚动,对方就贴上来了,几乎跟北岛的影子一般。
“砰!”
北岛的手枪喷出火焰,子弹却打空了。
因为背对着蒋进,北岛看不清后方的具体情况,但是凭直觉,这一枪并没有打中,他迅速调整角度企图开第二枪。
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把锋利的短刀就插入了北岛的后腰,蒋进握住刀柄的手猛地发力旋转,北岛的身体就瘫软下来,浑身上下再也用不上半点力气。
蒋进用力一拔,已经失去意识的北岛直挺挺的就要倒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藤田看到北岛惨烈的死状,握着枪的手都在抖,不过他还是开了一枪。
不巧的是,这枪打中了北岛,一个血花在北岛的前胸骤然绽放开来,北岛的身体颤抖一下,就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藤田还想开第二枪的时候,一支弩箭带着劲风钉在他的手腕上,手枪也掉在了地上,蒋进欺身上前,短刀抵在了藤田的喉头。
“你敢乱动,我一刀给你放了全身的血!”
在福建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已经让藤田变得很难适应现在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了,冰凉的刀锋就抵在喉头,他的两腿不住地打着哆嗦。
郑大庆走了过来,背对着蒋进,密切注视着后方,以便蒋进可以心无旁骛地进行审讯